他反问柳茵茵那现在这种状况对于他来说难道就不残酷吗?
仇野狐笑够了,他看了一眼聂大盘,又看了一眼柳茵茵,问:“那,这个牛奶?”
聂大盘把头撇向另一边:“谁爱喝谁喝!”
柳茵茵连忙伸手:“那给我吧——”
“吧”字儿没落定,柳茵茵就被聂大盘猛地转过来的愤怒眼神给震住了。
“你还敢要回去?”聂大盘说,“有你这么送人东西的吗?”
最后的结果是,仇野狐把这盒牛奶拿走了,一回教室就给了陈双念。
陈双念接过牛奶,还挺高兴,夸仇野狐是世纪好同桌。
仇野狐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看了一眼陈双念摆在两人桌子中间的草稿本:“谁来过?这字儿不像是你的啊。”
陈双念喜滋滋的,把刚才发生了什么说了一遍。
“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生活充满阳光!竞争对手其实也可以好好相处,我现在已经单方面把于秋当作我的挚友了!”陈双念兴奋地拍了一下仇野狐,“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仇野狐揉了揉被陈双念拍疼的手臂,没说话,就眼睛里含着笑,静静地看着陈双念。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仇野狐想起对面的高三楼,晴天的时候,梧桐树的影子会映在高三楼的墙壁上,深灰色,剪影重重,相互交叠,像是她这时候扬起的嘴角,眯起来的眼睛,还有一闪而过的,像是湖面上的阳光,那一份细碎的心悸。
以后谁会拥有这样笑着的陈双念呢?
仇野狐眼睛沉了沉,本来挺舒坦晃着的椅子也不晃了,就突然停下,愣愣地看着陈双念,可是目光又没有聚焦在她身上,更像是在透过她,看着更深更远的某样东西。
陈双念被仇野狐这样的目光给吓着了,连忙回身一看。
果然是老师进教室了!
班长喊了“起立”,全班同学站起来说“老师好”,陈双念趁乱瞪仇野狐:“老师来了你不提醒我?”
仇野狐无辜极了,他刚才压根儿没注意到语文老师进来了。
更无辜的还在后头,语文老师说完“同学们好”,把手往下一压,示意同学们坐下,然后紧接着就点了仇野狐的名字。
“来,给大家念念你的课外古文翻译。”语文老师平静地说,“就那句‘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你给念念。”
仇野狐莫名其妙地把卷子翻了个面,中规中矩地念道:
“伯牙心想,一定要得到钟子期。”
……
全班同学沉默了起码四秒,然后慢慢地开始有一些憋笑的声音出现。
后来憋笑的声儿越来越大,最后索性不管了,全班一起哈哈大笑,其中陈双念笑得最开心,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捶桌子,开心得不行。
仇野狐茫然地看着爆笑的同班同学,还有讲台上恨铁不成钢的语文老师。
“坐下!”语文老师无奈地叹一口气,“古文翻译里的所字结构,我上课强调了多少遍,怎么……”
后面老师说的话仇野狐已经没听了,他现在觉得耳朵烧突突的。
“别看我这样,其实……”仇野狐艰难地在陈双念面前给自己找面儿,“其实,我只是语文不太好。”
陈双念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真的吗?”
“数学也不太好,英语也不太行……行吧,所有科目都不太好。”仇野狐拧着眉,又气又窘,干脆虚张声势地低吼一声,“你别笑了!我精通八国语言这事儿我真的不想说!但是——”
“哇!”陈双念当仇野狐在扯犊子,但还是配合地附和,“这么厉害吗?”
“我说真的!”仇野狐看起来特别委屈,“我只是在这方面不擅长,别的方面我很厉害的!”
“伯牙心想,我一定要得到钟子期……哈哈哈……”陈双念才不管仇野狐这明显给自己找补面子的话,一心扑在刚才的翻译上,一想还觉得想笑,“你怎么想的呢,你觉得出题老师会让你翻译出这么一句浓浓兄弟情的话吗?”
啧。
仇野狐别开目光。
他郁闷地看着窗外,不得不说,陈双念有时候真的很烦。
于秋一直觉得班上有些同学无聊,但是没有料到能无聊到这个份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的英语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但是上了个厕所回来就不见了。
她都气乐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就想好好地、安生地学习会儿,有那么难吗?
她余光看到严莉在对着她这个方向笑,捂着嘴,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分明是得意的模样。
于秋早就和严莉不和睦了,确切来说是严莉自己单方面讨厌于秋,但是于秋一直没搭理。可能是这份没搭理让严莉更加愤怒,所以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一开始只是在于秋路过的时候,发出一些怪声音,或者有时候阴阳怪气地讽刺几句,现在倒好,直接开始拿笔记本了。下一步要干什么?撕作业本?
无聊。
无聊极了。
于秋沉着脸,走到严莉面前。
“是不是你?”
“你有病啊?”严莉给了于秋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本子到哪儿去了?”
于秋嗤笑一声:“我又没说是我本子的事儿,你倒是能未卜先知。”
于秋站着,俯视严莉。
上次在楼梯拐角,拉着一帮人说她坏话的,也是这个严莉。
她倒是真的好奇了,她是做了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