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
可慕宏盛并不回答,只是戏谑地望着她。
“回答我!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初若近乎疯狂,拼了命的挣扎、嘶吼,手脚再次被绳索磨破,鲜血淋漓,甚至露出了粉红的嫩肉。
“你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把发梳?”慕盛宏把玩着这老旧的发梳,狞笑着问道,许久,他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你可还记得慕天河?”
“慕天河?”初若一怔,感觉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不住地低声呢喃,似是想要在脑中找寻什么线索。
许久,尘封已久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是一段她早已忘记的内容。
那时的她还在海底无忧无虑的生活,享受着一切荣耀和赞美。那日,年仅四岁的小初若跑远了些,却见到角落中有一只小小的任务呢蜷缩在角落中,身旁几个孩子在对他冷嘲热讽,甚至还丢起了小珊瑚。
善良如她,自然是选择将那人救起,只见竟是个受了伤的鲛族。这人没有逆鳞,故而被族人欺负久而久之早已习惯,可初若还是坚持将他带了回去。
“我叫慕天河。”那人是这般自称的。
这慕天河也是个苦命之人,平日里任劳任怨,做事十分细心,被初若的父王看中,委以重任,同时也成了儿时初若最信任的人之一。
初若死死地盯着梳子,眼神似有怒火喷薄而出,随即质问道:“你便是慕天河?”
慕盛宏闻言,再次仰头大笑了许久,这才笑着说出:“不错!是我!”
“那日我等被人族屠杀,你在何处?父王本教你护送母后,你又在何处?”初若怒喊出声,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慕宏盛噗嗤一笑,满脸的蔑视,轻飘飘地说了句:“我在何处?我自然是在师门中,与其他修道者攻打你鲛族!”
攻打……鲛族?
初若猛地一怔,当时的慕天河虽深受大家信任,却存在感极低,似是一不小心便会被大家遗忘,如今初若回忆,却也记不清他当时的模样。
只是细细想来,当时的慕天河当真有许多疑点。
诸如每月他总会有几日找不到身影,诸如每次宴席上他总会借病推辞,诸如他每在节日当天便会主动要求值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初若一切都想通了,哽咽着呢喃。
原来是他,原来他便是内应。
“当年大长老认为你是奸细,将你捆绑至殿前,想要杀之,是父王为你求情,为你担保!”她笑了,满目凄然,盯着慕宏盛的面孔,仿佛想看他究竟有没有一丝悔过,只是慕宏盛满脸狰狞,贪婪地望着自己。
“竟真的是你!”初若垂下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慕宏盛看着初若的神情,甚是满意,哈哈大笑起来:“鲛族浑身至宝,甚至还有让人长生不老的奇效,我若是成功,便是人类的功臣!”
“我在鲛族生活多年,熟悉了所有路线,掌握了所有的防御规律,对于人类而言,鲛族的结界与布放自然是不堪一击!”慕宏盛想到当年的情形,愈发兴奋,不停的比划、大笑,几近癫狂:“我随着他们一同闯入殿中,杀了所有鲛族,扯下逆鳞,刮下逆鳞,剥骨抽筋……那些可都是宝贝!”
慕宏盛死死盯着初若,走近她的身旁,在她耳边大笑。
初若又回想起记忆中的那副场景,满地的鲜血,族人的鳞片被生生刮下,鱼尾被直直斩断,惨叫声划破天际。她仿佛又看到了族人满是绝望的眼神,他们不解!他们不甘!他们恨!
“呵……”
初若笑了起来,声音很轻,却在这空旷的溶洞中回响出声。
她还记得,幼时自己贪玩,有时与楚墨痕玩耍晚归,误入迷阵,还是慕天河带着自己出去。现下想来,并不是他关心自己的安危,而是熟悉迷阵,为日后做打算罢了。
“你可知道你的姐姐是如何而死?”慕宏盛瞪大了双眼,眸中充满血丝,格外骇人。他抓住初若的头发,将她拉扯到自己面前。
突然,慕宏盛再次笑了起来,沙哑而尖锐。
“她被四五个人类玷污!又被一个修士带回地面圈养当做禁脔,生不如死!最后被剜下了双目,割去了鳞片,斩断了双尾……”慕宏盛笑着,却将初若的头狠狠撞到柱子上,尖叫:“那是你们活该!”
“都说鲛族鲜血食之可得长生,都他娘的放屁!”慕宏盛疯狂地拉扯着初若的头发,拼命摇晃,如魔怔了一般。
“我的两位师兄,我的母亲,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全死了!全是喝了你们鲛族的血被毒死!”慕宏盛在她耳旁大喊。
绳索的拉扯让原本手腕脚踝的伤口更深,再次流出殷红。
“是你们活该!”他咆哮着,从震惊的慕颜手中夺过鞭子,狠狠抽打在初若身上,甚至有一鞭狠狠从她脸颊划过,在如玉的容颜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剧烈的疼痛打在初若身上,却不及她心中半分。泪水混着血水不停流下,许是掺杂了鲜血的原因,竟没有化作珍珠,而是直接地落在地面在。
她想起来,什么都想起来了。
慕宏盛的话如同咒语一般萦绕在她脑中,打破了那最后一丝封印。
记忆中,那些狞笑着砍向族人的面孔愈发清晰,那慕天河的脸也逐渐与慕宏盛融为一体,果真是他!
“呵……”她笑,双唇与双手不住颤抖。
“该死的明明是你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