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想让你这样的人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罢了。
这句话当然不可能让他听见。
我低着头,任由他的自我幻想爆发。
有时候杀死一个人的,往往是他自以为是的期待。
好一会儿,慕容谨才恢复平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白纸递到我跟前。
我偏头扫了一眼,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把戏,并没有伸手去接。
慕容谨见状,又抬了抬手,把纸往前推,“陈星留下的。”
见我还是心存疑虑,又出声解释,“你信不信都好,我手上的人命数之不尽,不差这一条,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陈星的死的确和我无关。”
说完,迎着我尖锐的视线,弯身将那张纸放在桌面,然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强忍着鼻间的酸胀,拿起了桌上的白纸。
看见陈星熟悉的字迹,一瞬间泣不成声。
【我去陪我的妻了,这辈子叫她等的时候太多,希望下辈子我们相遇得刚刚好。】
三行字,数不清的亏欠和眷恋。
我能想象过去的几年他们的日子多么温馨甜蜜,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他们一定能相爱相守,琴瑟和谐的过完这一辈子。
幸福不是故事,不幸才是,这一刻我多想对他们的故事一无所知,那样至少他们幸福的活着。
可手里的遗书清晰的提醒着我,他们已经去了另外的时空。
也好,那里没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我用了许久才从这悲痛中清醒过来,上楼洗了把脸,将遗书叠好放进柜子里,然后换了身便装。
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我知道,是时候了。
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播出上面存着的唯一一个号码,我拨了出去。
对面很快响起慕容谨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打这个号码?”
可能吗,他把手机给我的时候,就只存了自己的号码。
“你在哪?”我没心思跟他逗趣,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通了,我要做真正的谨太太。”
慕容谨沉默片刻,然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确定?”
“暂时是这样,也有可能随时改变主意。”我不讲理的说道,“不管怎样,至少这一刻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如果你还想,就回来接我。”
“我当然想,”慕容谨顿了顿,欲言又止道,“但今天不行,有几个很重要的人需要我亲自接见,未来七天我得在国外待着。”
“我倒觉得这是个介绍我的好机会,你觉得呢?”我趁势丢出诱饵,“当然了,如果你有自信觉得这七天里我不会改变主意,请随意。”
说完,也不等慕容谨答复,就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就用短信联系了左慕城的人,【是时候了,请保持锁定我的定位信息。】
几乎是发出去的同时,就收到了慕容谨的回复,“换好衣服,在家等我。”
平静的扫了一眼这八个字,最后在整个屋子走了一圈,再看一眼我和傅慎言的家,便坐在客厅里耐心的等。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门外响起慕容谨的车声,我毫不犹豫起身,走了出去,上车坐到他旁边。
“国外条件很差,确定吃得了苦?”慕容谨问道。
“别小瞧我,好歹我也是你谨先生看上的女人,不会给你丢脸就是了。”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慕容谨闻言翘了下嘴角,随即便沉着嗓子吩咐司机道,“开车。”
一个小时之后,在远郊的一处高尔夫球场,我们登上慕容谨的直升机,前往老挝。
正如慕容谨所说,干他们这一行的,像他这般有洁癖和强迫症的找不出第二个。
我所见到的是衣衫褴褛的马仔,破木头搭建的基地,还有看上去就像流浪汉的制du集团头目,有几个基地甚至连厕所都没有,解决生理需求只能到野外。
跟着慕容谨唯一的好处就是,每天能保证睡前洗上热水澡。
在他们的地盘,七八岁的孩子都能配木仓,对于他们来说,人命甚至还不如牲畜值钱。
给我冲击最大的也是这群孩子,他们不上学不喜欢玩具,小大人一般围成一圈摆弄扑克,赢的一方会一木仓解决到对方,然后其他的孩子司空见惯的将倒下的孩子拖到一边,继续这荒唐的生死游戏,侥幸活下来的,就成了马仔,供贩du者驱使。
七天,我们一共去了十三个不同的国家,几乎将慕容谨的直接对家见了个遍。
没人真的把我当成谨太太,他们只觉得冷面魔慕容谨终于开了窍,懂得了女人的美妙,嘴贱的甚至背着慕容谨讨论我的身材样貌,认为慕容谨应该尝试一些更年轻的。
虽然嘴上不规矩,但碍于慕容谨的身份,表面上还是对我客客气气,免去了一切搜查,也让我手机上的定位得以幸免。
第九天下午,终于结束煎熬的旅程,回到京城。
慕容谨把我送到家门口,就去处理京城的麻烦事。
而我,在简单的梳洗之后,直接驱车到之安学校将他接走,回了沈钰的家。
一进门,就把手机交到之安手里,“宝贝,这几天有没有盯着妈妈的定位?”
“嗯,”之安点头,“妈妈到国外呆了好久,都不带我和妹妹一起?”
“以后会有机会的。”我笑着摸摸他的头,然后又道,“现在先帮妈妈把定位的数据全部提取出来,好吗,要那些停留超过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