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诱惑的声音,这美人如玉,叫人连抗拒的念头都无法生出,年轻公子仿佛着了魔一般,被牵引着脱了裤子,他虽模糊觉得决不该如此,自己明明是想要怀拥软玉温香的,怎的却好象要赔上自个儿了?但一眼看见师映川那苍白的消瘦面孔,那微颦的精致长眉,顿时就觉得自己若是对这个人的话有半点违逆不顺,都是万万不可饶恕的,哪怕让对方有一点点不开心的样子,都很是该死,然而就当此人小心翼翼地坐上师映川的大腿,双手轻柔扶住青年那兀自软垂的物事,准备努力揉硬之际,客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连江楼走了进来,一句话也未说,只随手一弹,一道青气打出,正中那满面愕然的年轻公子胸口,将其打晕过去,一头栽倒在地,连江楼走过去,房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男人来到床前,看也不看那昏迷于地的年轻人,只微微低头望着全身不着寸缕的师映川,面无表情地道:“……你这样做,很有趣?”
师映川面色平淡,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他直视着连江楼,漫不经心地嗤笑道:“确实很有趣,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男人了,需要找点乐子,这人长得还不坏,用来解解闷儿倒也罢了。”说到这里,师映川嘴角微扯,对连江楼露出一个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的笑容:“不过,你现在打晕了这个人,难道是想要代替他么?如果是的话,我完全没有意见,虽然我现在身体不大好,但想必只要你多配合些,应该一次还是撑得住的。”连江楼听了这话,眉心大皱,师映川却仿佛存心挑衅一般,低笑道:“这不算什么高档货色,我不过是随手玩玩罢了,而你可是比这人强得不是一分二分,若是换作你来与我温存一二,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面对如此放肆的言语,连江楼却是眼神不变,他自然知道这是师映川的一个挑衅乃至宣泄的行为,似乎这人就是存心想令他情绪不稳,恨不得让他失态,哪怕是愤怒也好,而本身倒未必真是想怎么样,对此,连江楼并不意外,毕竟,任凭是谁被从一代天骄的地位彻底打落尘埃,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但大好前程尽毁,一手创建的事业被剥夺,而且注定要被软禁一生,这心情都绝不可能会好到哪里去,因此师映川此刻虽然一脸云淡风轻地笑着,但谁又能真的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此一来,连江楼目光淡淡瞧着这个自幼就心机深沉的年轻男子,一时间黑色的眸子如暮秋之水,平静得近乎沉寂,而师映川见连江楼没有回应,不禁冷笑一声,他两点漆黑眸子微闪着蒙蒙的冷采,目光深远而充满讥讽之色,片刻,青年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忽然咳嗽着笑了起来,悠然说道:“眼下如此境地,倒让我觉得……呵呵,与从前何其相似!那时泰元帝孑然一身,四方皆反,山河尽数破碎,自己也饮恨于心爱男子之手,而现在我师映川也失去了一切,只剩这副无用的皮囊落入你的手中,两次经历交错重叠,真是使人如在梦中一般……我和你之间,为什么会这样?连江楼……”
说到后来,师映已是川咳嗽得厉害,止不住地伏在枕头上大咳连连,仿佛连那五脏六腑都快被一股脑儿地咳了出来,一时间弄得脸涨面赤,两边太阳穴包括额头上都冒出了一根根的青筋,连江楼见状,默然不言,只是坐下来一手轻抚着师映川的脊背,掌心一丝丝真气吐出,打入对方体内,为其理顺杂乱翻腾的气血,如此一来,师映川觉得好受了些,咳嗽也止了,只是他却不肯去看连江楼,闭眼幽幽道:“我曾经多希望被你这样温柔以待,现在终于实现了,却偏偏是在这种身陷囹圄的情况下……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再没有威胁了,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才肯这样施舍一些关心给我?”连江楼抚在青年背上的手微微一顿,既而淡然道:“……你愿意如何去想,是你的自由。”师映川嘴角动了动,不知是不是笑,亦或是嘲讽?但他也就此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外面淡淡的晨风吹着窗子,但这种异样的静默并没有持续多久,连江楼忽然一指弹在了师映川后背的某处穴道上,令他昏迷过去,然后便从容动手给师映川穿上衣物,再用披风严严实实一裹,就此抱出客栈,登上了马车,一行三人便继续赶路。
等到师映川再次彻底清醒了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在一间富丽而空阔的寝殿当中,床前懒懒地垂着半透明的湖蓝色织暗花西番莲纱帐,那西番莲以银丝线勾勒,线上穿着极细碎的小小水晶珠子,华丽中亦不失清致,决没有半分庸俗的富贵暴发味道,一尊一尺来高的仙鹤迎寿鎏金铜香炉放在床前一张小几上,透过帐子能看见炉内有缠绵的白烟袅袅溢出,缭绕周围,眼下大概是快要入夏的天气了罢,和煦的风中已是带了暖暖的气息,因此窗子大多是开着的,师映川一眼望出去,只见外头满目都是浓荫匝地,金色的艳阳下,秾丽的鲜花一蓬一蓬地妖娆盛开着,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师映川有些轻微地恍惚:这一切,怎的如此熟悉?
这念头一出,心里就有些模糊,师映川下意识地想要动一动身子,但他刚刚略一移动身形,伸手欲掀帐子,就听见有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原来帐角坠着一串紫金铃,稍有碰撞,就被触动,这铃声在寂寂恍若深潭静水一般的殿中响起,越发显得悠亮清晰,师映川顿了一下,没有理会,目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