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从包里拿出一千块,塞给孙银光,让他先花着。
“用不了这么多,五百就够了。”
孙银光只拿了五百,就这还有富余,村里豆腐饭花不了多少钱,也就是买点菜,再请个厨师,小工不用请,孙家房头有的是,村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谁家办事,一个房头的人都要去做小工,也不拿工钱,孙银光以前也替别人家当过小工,礼尚往来。
楚翘收回了五百块,回头不够再添上。
一旁的张桂芳,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钱,再添点都能打地基了,这死丫头是真发财了,随便一掏就是一千,她家所有的存款加起来都没一千呢。
“我去叫人吧,银光你在家,别累着了。”
张桂芳一边说,手就伸了过去,想拿走五百块,孙银光缩回了手,她拿了个空,手僵在半空中,表情很尴尬。
“银秀的事不用你管!”
孙银光冷冷地说了句,这钱进了他老婆的口袋,指定要贪污一大半,他没那么傻。
但其实孙银光还是把张桂芳想得太善良了,这女人的打算是五百块全吃进肚子里,到时候只要说钱不够,再问楚翘要就是。
张桂芳咬牙切齿地瞪着丈夫,要不是楚翘他们在,她绝对又要骂人,吃里爬外的窝囊废,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这窝囊废。
但当初相亲时,张桂芳就是贪图孙银光父亲是生产队大队长,家里条件好,孙银光长得也俊秀,他们兄妹俩相貌都很出挑,只不过现在孙银光老了,才不好看了。
张桂芳嫁过来后,着实过了好一阵子舒坦的日子,公公去世后,家里的光景就一落千丈,她又懒的很,只会埋怨骂人,自己一点活都不肯动手,日子自然越过越差,成了村里条件最差的人家了。
晚上楚翘一家没睡在村里,开车回了杭城住宾馆,村子离杭城很近,开车一个小时都不用,四十多分钟就到了,来回很方便。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家吃过早饭,就开车去村子,今天要办法事。
半路上,楚翘从车窗外看到了熟人,是孙洪波兄弟,兄弟俩骑了一辆车,哥哥捎着弟弟,还都穿着工作服,应该是特意赶回来的。
“阿哥,洪波!”
楚翘冲窗外叫了声,骑车的人正是表哥孙洪涛,扭过头看到她,先是愣了下,继而笑了。
顾野停了车,孙洪涛兄弟也骑车过来了,这俩兄弟长得都很像父亲孙银光,清瘦俊秀,笑起来很腼腆。
“阿姐,你生孩子了?”孙洪波惊奇地看着心心,他听父亲说表姐结婚了,但没想到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嗯,叫心心,快一岁了。”
楚翘抱着女儿下车,和兄弟俩有说有笑的。
孙洪涛性格沉稳些,不太爱说话,弟弟孙洪波则活泼些,一直都是他在说。
顾野也下来了,见兄弟俩工作服前面印的字,便笑着问:“你们在盛昌厂上班?”
“嗯,姐夫你知道我们厂?”孙洪波好奇地问。
“和你们厂有业务往来,你们厂的机床是我卖的。”顾野笑道。
严格来说,是宝福山卖的,宝福山最近都在浙省这边跑业务,盛昌汽车配件厂就是宝福山的合作单位,前不久买了十台机床,合同是顾野审核的,是以一看就认出来了。
孙洪波开心问道:“姐夫你们厂是不是叫兴达机床厂?”
“对,兴达滚齿机就是我单位的!”
顾野招呼兄弟俩上车,自行车放在后面就行。
“阿姐,卖机床很挣钱吗?姐夫都买得起小车开。”孙洪波羡慕极了,他其实不喜欢干机修,但他没考上大学,其他手艺也没门路,只能跟大哥学机修。
天天和机油打交道,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学出师,他都郁闷死了。
楚翘实话实说:“卖得好就挣钱,卖不好一年都开不了张,钱没那么好挣,我听舅舅说你和阿哥在学机修,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觉得这辈子都学不出师了,根本没有机修天赋。”孙洪波郁闷道。
“你是懒,不是没天赋,眼高手低,得陇望蜀!”孙洪涛冷声道。
他觉得机修蛮好,有稳定的工资,也不愁找不到活,他已经攒了一笔钱,等天气再凉快些,就可以盖新房了。
之所以钱不给张桂芳,是因为他不信任他妈,他妈那人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有多少就用多少,还是他自己攒着放心些。
孙洪涛对性格跳脱的弟弟很不满意,干活不用心,成天就想着发财,这点很像他妈,学机修都大半年了,一些简单的毛病都修不好,要不是亲弟弟,他肯定没这个耐心,早让人滚蛋了。
“哥,每个人适合的工作不一样,我就是不适合干机修嘛。”孙洪波不服气,他才不是懒,他是真的不喜欢机修。
但他也没发现自己喜欢干什么,唉,生活太艰难了。
听着这兄弟俩斗嘴,楚翘一直笑着,她没发表意见,孙洪波的性格确实有点不稳重,可能是太年轻的缘故吧,等再大一些就能定下心了。
很快就到了村子,道场已经搭起来了,孙家门口人来人往的,都是村里人,还能看到两个道士,一群敲锣打鼓的,办得挺热闹。
“阿姐,姑姑是怎么死的?”
孙洪波小声问,他对姑姑印象很差,就记得姑姑总打表姐,打得特别狠,坏死了。
“喝酒喝多了,掉水里淹死了,以后你少喝酒!”
孙洪波使劲摇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