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捏出笑脸儿来的，尽力去忽略一身穿着轻挑的顾暖，陪着笑脸小心的和霍庭初对话：“又麻烦您了，霍董，暖暖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
霍庭初身上穿着衬衫和西裤，早在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发现顾暖居然没换衣服，但随即想到，她也没得可换，便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暂时应应急。
可他们两人此时的穿着，在西米米眼里，那就是活脱脱的大战三百回合后，还意犹未尽衣衫凌乱，故意到他面前来塞狗粮的既视感。
西米米可心塞可心塞了，背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攥了好几下，才勉强维持住微笑，“那就好，没给您添麻烦就好，谢谢您送她回来。”
“嗯。”
在外人面前，霍庭初一惯是惜字如金的高冷作风，但转向顾暖时，眼底才会有几分人气，“我先走了，记得按时上药。”
“哦哦，好，那我送你？”
顾暖很想让自己看起来理智一些，但气势不允许啊，好好的肯定句，恁是被她给说成了疑问句。、
霍庭初深重的眸子凝了她两秒，倒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顾暖跟了两步，没能走得太开，一把被西米米从后给扣住了手腕，紧攥着她的力道几乎能够将她的腕骨给捏碎。
为难他手上绷着这么大的力气，可脸上还得做出笑脸儿来，“霍董您慢走，就不送您了，那个……注意台阶啊。”
顾暖迷惘的看他一眼，平地呢，哪里来的台阶？
西米米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一直到确认霍庭初进入电梯后，他脸色登时垮了下来，扣着顾暖往前使劲一拽。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
“嘶……”
西米米刚才拽她的力道很大，顾暖下脚比较重，刺激到了脚底板的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都白了。
西米米的脸色也唰的一下白成了鬼，抖抖索索的指着她，“难道说……你跟霍董昨晚奋战了一晚上，你被他给抽干精血了？”
“瞎说八道什么。”
顾暖低头看自己套在拖鞋里的脚趾，疼痛促使十根脚指头都蜷缩起了，绯色的唇瓣扯了扯，低吟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先进去再说。”
她把那部砖头诺基亚塞进西米米手里，钥匙也一并给了他。
“你直接拿钥匙开门吧。”
“哦。”西米米应了一声，刚走了两步，忽然又折回来，抓着顾暖的手就走，嘴里叨叨咕咕的，“有你这把钥匙在，我还费劲插什么钥匙孔！”
他把顾暖的拇指贴在指纹上识别，滴声过后，门便开了。
西米米抢先走进去，把砖头和钥匙往鞋柜上一扔，边往里走边甩胳膊，还不忘教育她：“就算你和霍董是真正的情侣关系了，但现在就睡在一起，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你好歹该矜持一点啊，瞅瞅这会儿几点了，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和导演请示过，把你的戏全挪后了，赶紧进来把衣服换了，收拾……啊！”
他话没说话，忽然尖叫了一声，像是被踩着尾巴的毛一般。
顾暖愣了一愣，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忍着疼痛快步从玄关走进客厅里。
可还是晚了。
西米米已经看见了一地的狼藉。
他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声音全都噎在嗓子眼里了，憋了许久才憋出话来：“卧槽什么情况，又遭贼了？”
西米米几个跨步，越过地上那些碎玻璃渣，矫健的冲到顾暖跟前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事，对方是劫财了还是劫色了？”
什么劫财劫色，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能是这个？
顾暖一巴掌盖在额头上，“没，这是我弄得。”
西米米拍拍慌慌惊跳的心口，“哦，你弄的，你弄的就好。“
尾音还含在舌尖上，他忽然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有病啊？好端端的摔东西干嘛！我还以为霍董的公寓都保不住你，心想是不是要把你给发射到月球上去，结果你给我来一句，这一地的惨状都是你弄的？”
顾暖点点头，神色出于意料的平静，“我昨晚给我妈打电话了。”
西米米忽然怔愣住了。
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僵滞住了，凝得五官都抽搐得很不自然。
几秒后，他磕磕巴巴的发声：“这……这事闹的，扔坏这么多东西，没伤着你吧，我来收拾吧，你看看这像什么样子，你赶紧进房间去换件衣服。”
他背过身去，眼神缥缈闪烁，鼻尖也有些微微发红。
他知道顾暖此刻正看着他呢，便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顾暖轻手轻脚的进房间去，锁扣碰触的声响很轻，却让灵敏度大开的西米米听得很清楚。
他手上正好捻着一块浸染了血水的碎玻璃片，眼眶发红的看向紧闭的卧室房门，心头一阵搅紧的疼痛感。
顾暖最不能让人触碰的心底深处，即便亲密如他，也是要避开的。
她的前半生，活得着实太苦。
顾暖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从卧室里出来，之前还狼藉不堪的客厅已经焕然一新，似乎还拖了地，角落里的碎手机也不见了，毛毯换了新的。
西米米站在窗边，刚结束了一通电话，回身便看见她如同游魂一般飘过来的身子。
“要死啦，走路都没声音的？”
顾暖仰身坐进沙发里，把两只脚给搁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