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德宁老爹快速下山,炊烟升起的地方在半山腰,看着挺近,走起来却蛮远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看到一栋竹木搭建的院子戳在半山腰,屋顶正冒着袅袅的炊烟。这大山深处果真有一户人家,竹楼外用竹篱笆做成围墙,院子里还种着蔬菜,养着一条狗和一群鸡。
看到这户人家,大家都有点欣喜若狂,进山一天多了,除了漫山遍野的猴子和毒蛇,终于见到人类居住的痕迹了,一想到能喝口热茶,吃口可口的美食,兴许还能烫烫脚解乏,不由令人精神大震。
德宁老爹走到院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大声用瑶族语吼了一句。院子里好半天没动静,德宁老爹又喊了几嗓子,见无人搭腔不耐烦了,伸手用力一推院门竟然直接就推开了。
我们鱼贯进入院子,惊得院子里的鸡和狗一阵骚动,那条狗龇着牙汪汪地冲我们叫个不停,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我们一口。
德宁老爹又喊了一声,这时从灶膛边站起来一名穿着黑衣黑裤的老人,他走进院子冷着脸看着我们,目光分别从我们五个人脸上掠过,面无表情地说道:“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这个黑衣黑裤的老头子身材高大挺拔,腰板挺得笔直,他站在院子里不怒自威,眼睛如同猎鹰一般炯炯有神,当他的目光从我们脸上掠过时,让人不由感觉浑身一冷。
这个怪老头不欢迎我们,德宁老爹却不甘放弃,上前一步用瑶族语言跟老头子说了几句。老头子不为所动,手指着门口坚决地说道:“出去!”
丹丹的姘头有点不耐烦了,手伸进兜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走到老头子面前,扬着钞票说:“我们只是要在这里歇歇脚,吃点东西。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这些钱给你,这总可以了吧。”
老头子看了眼窝瓜脸,面色依然冷峻,扭头回到了堂屋里,过了会提着一支鸟铳走出来,朝天放了一枪,算是对窝瓜脸的回答。
这个死老头子够犟的,软硬不吃,真是让我们扫兴。看他这架势,如果我们不打算自行离开,他就对我们不客气了。
我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去,无奈之下只能摇头离去。走到门口时,余昔回头又看了老头子一眼,眼神看起来十分古怪。老头子似乎也注意到余昔,看到余昔时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余昔迟疑了一下,返身又走回去,站在老头子面前叽里咕噜跟他说了几句什么。没想到老头子竟然也叽里呱啦说了句什么,两个人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言沟通了片刻,然后余昔回头一脸喜色地向我们招招手,大声说:“大家都回来吧,老爹同意我们在这里歇息了。”
余昔到底跟老头子说了什么,他的态度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然而看老头子的脸色已经缓和许多,并且回到堂屋里搬出一张桌子,又搬出几把竹椅放在桌子周围,并且看着我们指了指椅子,示意我们坐下。
我们围坐在桌子四周,老头子又拿出一个很大的铜壶泡了壶茶,给我们分别倒上茶水,然后又进了灶膛。喝过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我们才信以为真,老头子这回是真的打算招待我们了。
我望着余昔诧异地问道:“师姐,你到底跟老爹说了什么,他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个问题无疑是大家都想知道的,我们四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余昔,满脸好奇地望着她,等待她的答案。余昔忽然嫣然一笑,像是开玩笑一般说:“我只是告诉老爹,我们是上面派来的,他如果就这样把我们赶走,后果自负。”
这显然是句玩笑话,喜欢装酷的窝瓜脸一路上话很少,这回也沉不住气了,冷言冷语地说道:“美女,你这话骗三岁的小孩子还差不多,不想跟我们说实话就明说,何必这样掖着藏着。”
余昔针锋相对地回应道:“大家到这里来干什么?无非是歇脚吃饭,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有必要非要刨根问底,什么都问个明白。我跟老爹讲了什么,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一句话把窝瓜脸给噎住了,他气急败坏支支吾吾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丹丹倒是识趣,解围道:“算了,这位美女说得不错,我们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也没必要什么都搞清楚。大家在这里休息休息,吃完饭烧点热水各自烫烫脚,完了还要赶路呢。”
窝瓜脸虽然不吭声了,但仍然满脸的不服气。余昔冷哼一声,轻蔑地扫了他一眼,站起身说:“大家先喝点水,我去看看老爹这里有什么吃的,帮他打打下手。这顿饭吃饱了,还不知道下顿饭在哪呢。”
余昔说完进了灶膛,跟那个酷酷的老头子叽叽咕咕又说着什么。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丹丹和窝瓜脸,心里苦笑:真是应了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这小子眼睛吃了余昔不少豆腐,嘴巴上却吃了闷亏。
黑衣黑裤的老头在灶膛里忙乎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余昔端着两盘炒青菜从灶膛里出来,将菜摆在桌上,又折身回去端出一个铁锅,锅里炖着一锅肉,闻起来香喷喷的,令人食欲大震。
黑衣黑裤的老头又端来几个竹筒,其中一个装着糯米酒,另外几个竹筒是香竹饭。香竹饭我们已经吃过两顿了,其实就是竹筒饭,是用西双版纳一种本身会散发香味、像青笋一样粗细的竹子做的米饭,晶莹柔软的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