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查十三,自小没爹没妈,我师父姓查,是远近闻名的出马仙。
1998年阴历十三那天,我师父上山拜仙,在蟒仙庙门口看见了睡熟的我,不哭不闹,用金色的蛇皮好好包裹着。
庙里还有一只海碗口那么粗的金黄色的蟒蛇盯着他,不停的吐着信子。说也奇怪,那么粗的蟒蛇居然没吃我,还用褪下来的蛇皮将我裹好保暖。
蟒仙庙本就是村中禁地,人迹罕至,师父说,看我样子在野外有段时间了,居然面色红润,身上连点伤都没有,长得还很壮实。他觉得我命异于常人,和他缘分不浅,所以抱起我就往山下跑。
师父安稳下山之后,收我做了弟子。
打小村里人就不待见我,说我是蛇崽子。
我七岁那年,村里有个叫皮蛋的胖子,带着一群孩子把我堵到后山,非要扒我上衣看看我身上长没长蛇鳞,还朝着我撒尿!
我哭的那叫一个惨,回家找师父撑腰,师父在出马堂口里正在上香,见我闯进来,直接一个飞脚把我踢了出去。
那是我第一次进师父的堂口,我至今还记得他供奉的像是一团金色的东西。
我趴在被窝里哭了一宿,我师父骂我没出息,大老爷们被人看了就看了,也不是大姑娘,可是我憋屈啊!
没想到第二天,除了皮蛋,欺负我的小孩被家长带着轮流的上门道歉,拎着好些鸡鸭,说是一点心意,请我高抬贵手。
我纳闷了,明明受欺负的是我,整的他们还挺委屈似的。
奇怪的是那群小孩的脖子上都有黑紫色的淤痕,好像被绳子勒的一样。
我师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叹口气收下了那些东西,在堂口里整整呆了五天没出来。
我再没见过皮蛋和他们家人,我师父只说他们家搬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村里的人更是见了我就躲。
从那天开始我总能梦见一个穿金色衣服的女人,长得极美,她在梦里总是张着血盆大口,很是吓人,每次我醒来都能闻到一股花香味,我问师父怎么回事,他总是沉默不语。
一晃二十年过去,我跟师父开了家仙牌店,立了出马仙的堂口,能看相、测风水、推命数,为仙家们迎供奉、找弟马。
师父有些本事在身,只有出现难缠的事才会请仙上身帮忙解决。
这些年我也学了不少,但只要涉及堂口仙家的事我师父坚决不让我插手。
这天晚上,村里死了人,我师父被村长刘大元家请去处理下葬的事,一般这事师父都会带着我,这次破天荒的让我呆在家里哪也不行去。
我正无聊,同村的吴麻子捂着脖子探着脑袋溜了进来。
吴麻子是我们村出名的无赖,长的尖嘴猴腮,我跟师父学过看相,正所谓麻面青须不可交,两腮无肉大弯腰。
吴麻子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眼尾全是坑,眼尾是夫妻宫所在,注定他要光棍一辈子,平时连我师父都懒得搭理他。
吴麻子贼眉鼠眼的看一圈,满脸堆笑的问:“十三,你师父呢?”
我白了一眼,“去村长家了。”
“那可不巧了,我这手里的好货只能出给别人了,等你吴叔发财了请你吃冰棍。”吴麻子得意的笑着。
“你能有什么好货?”
我仔细观察吴麻子的脸,他山根之上的命宫凹进去一大块还隐隐发黑,鼻子上财帛宫的地方鼓了个黑紫色的大疙瘩,这哪是要发财啊,这明明是破财大祸之相啊。
吴麻子一边咧嘴一边捂着脖子说:“十三啊,你跟你师父那么久,应该学了不少吧,你看看叔这脖子能治不?”
吴麻子露出脖子,我顿时心里一惊,他脖子上有个黑紫色的於痕,类似于绳子的勒痕,就像当年的那群孩子一样。
我马上问:“这伤痕怎么来的?”
吴麻子支支吾吾的也不说。
我故作严肃,吓唬道:“不说我可帮不了你,回去准备后事吧。”
这招果然好使,吴麻子脸色难看起来,“我……还不是到后山找那东西,没想到那么值钱,如果逮到了……”说着吴麻子从破旧的包里掏出了一块金色的蛇皮。
难道是那条救过我的金色蟒蛇?小时候要是没有它,估计我早就冻死了。
我还在乱想,只听从里屋的堂口里传来一阵嚼东西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吃饭一样,声音很大。
我一愣,这堂口里除了师父能进没有其他人,难道师父回来了?
反而吴麻子面色铁青,全身直抖,眼睛瞪的老大,指着堂口的方向,两腿往后退:“他来了,他来了!”说完又哭又笑的跑出了门外。
堂口没有开灯,一片漆黑,门微微敞开了一道缝隙,里面清晰的传出一阵阵嚼东西的声音。
“师父?”我轻声喊了句。
那声音忽然停止,过了片刻再次响起来。
我屏住呼吸,准备推门看看,难道是家里进了贼?
虽然师父一再强调不让我进去,可家里如果真进了贼我也不能做事不管吧。
我抄起一根铁棍,蹑手捏脚的走到堂口,门微微敞开,能看见一个黑影在里面晃动,心跳越来越快,憋着一口气,猛然的一脚踹开门,立马开灯,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竟然是师父!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师父背对着仙台,大口大口的吃着什么东西。
我把铁棍扔到一边,“您不是出去办事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屋也不吱一声。”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