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约会不是聚会。”陆原说道。
杜蕾拿着一缕毛线出来,放在了陆原的双手上,说道:“你篡改用词,我都听见了,是同学聚会。”
“这有区别吗?我们班同学聚会,慢慢就都变成了同学个别间的约会了,最后约着约着就有离婚的了,女同学到一起谈论老公和孩子,男同学到一起发牢骚,摆阔气,没劲透了。”陆原说道。
丁一笑了,说:“我就是总听你这样说,所以就参加过一次高中同学聚会,还有一次大学同学聚会,还是等待分配的时候,其余再也没参加过了。”
“嗯,你是从小就不贪热闹,热闹的地方保证找不到你。”爸爸说道。
乔姨说:“年轻人,参加一些交际活动没什么坏处,不要扭扭捏捏的,要开朗大方一些。”
丁一知道,乔姨不大喜欢她的性格,就跟她不喜欢乔姨做的杀猪菜一样。
好在杜蕾也不喜欢吃杀猪菜,所以这个春节,他们家的餐桌上,就没有这道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菜肴。
丁一的确很少参加同学聚会,在她印象里,就参加了一次。
也说不上是同学聚会,就是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凑到一起,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些校园趣事,评论时政,发发牢骚,空谈一气,然后唱了一会歌,就散了,混得好的几个男同学就为谁出钱买单挣得面红耳赤。
一般这种情况下,丁一是没有什么话说的,且不说她上学的时候没有住过宿,天天放学回家,因为学校和她家只有一墙之隔,爸爸没让她住宿。
不在学习住宿,就少了许多乐趣,也就没有和同学们相溶的话题,评论时政就更不是她的强项了,就显得她有些格格不入,后来索性她再也不参加同学聚会了。
记得哈佛商学院一位教授在学生毕业前的最后一堂课上这样忠告他的学生:如果几年之后你接到母校的邀请,要求你回校参加五年一次的同学聚会,那是件危险的事,你不要去。
同学聚会怎么成了一件危险的事?
这位教授认为:同学聚会,会逼着你回头审视在刚毕业的短短几年你所取得的成就,而且是以你同学们的标准,而不是以你自己的职业目标和成功标准,来评判你的成就与收入。
在晚餐之前,开车驶进校园停车场,斜眼打量着周围汽车的品牌与款式,努力猜测着你的同学们毕业后混得如何,以及你与他们的差距。
在鸡尾酒会上,当听说那些同学已经做了高级副总裁或者成为百万富豪时,你默默计算着自己与他们的差距。
整个同学会将引发你关于职业成功与个人价值的巨大焦虑和徒然担忧。
更糟糕的是,对5年后重聚场景的设想会影响你现在作出的决定,你可能会调整自己的职业以便在短期内获得显赫的资历,或者很快就赚大钱,以便能衣着光鲜地参加同学聚会;你会将那些心中规划已久但是不会马上实现的梦想束之高阁,去从事那种你实际上不喜欢,但却让你有钱买得起高级轿车的工作。
不要参加同学聚会!
哈佛商学院的教授真是用心良苦,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将失去自己的职业目标或者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视而不见,不希望那些聪明有天分的人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头衔响亮、待遇丰厚的职位上……
这样的建议对低学历、低能力的大多数来说,不是更有针对性吗?事实上,一味的好高骛远,追名逐利,注定了要自寻烦恼、自讨没趣。
“妈,您说的不对,现在的同学聚会真的变味了,像妹妹这种性格还是不参加的好。”陆原说道。
“正因为她是这种性格,还要多参加一些这样的聚会。”乔姨很不满儿子当着这么多人驳她。
这时,一直微笑着听他们说话的爸爸表态了,他说:“性格是天成的,不是参加一两次聚会就能改变得了的。如今的同学聚会早就变了味,不聚也好,远离更好,聚会成了忆苦思甜会,发牢骚会,比阔气会,没意思,还是脚踏实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好干工作,个别志同道合的同学倒是可以单独来往。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思想情感,能起到互补或者互诉的作用就行了,我不太赞成孩子们整天去参加这个聚会那个聚会的,功夫在诗外,这种聚会除了闹腾外,什么作用也起不了,搞关系也不是凭一个同学聚会就能搞的。如今办事,可能要不是同学还好点,越是同学兴许越办不成事。聚会要是再变成男女同学间的约会,就更不好了。”
“对对对,太赞成了,就是这样,我回来这几天好几拨同学找我,让我出去聚会,我都以老婆要临盆为由拒绝了。不过如果小一这次能在同学聚会上,找到如意郎君,那就再好不过的了。”
陆原说着,还冲丁一扮鬼脸。
丁一瞪了他一眼。
陆原根本不理会她的白眼,又说,“有个标准,你要掌握,在外地工作的不能找,那样很容易造成两地分居,像你嫂子这样,我经常不在家,将来有了孩子就要辛苦多了,所以,找本地的,你将来肯定要调回来的。”
乔姨说:“找对象不一定要在家门口找,我还不是背井离乡吗?亢州有合适的完全可以定下来,离家又不远。”
丁一感到,乔姨不大希望自己回阆诸,这一点她前两天就感觉到了。也是,纵观全家,除去爸爸,都是乔姨家的人,包括杜蕾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的确有些多余。
陆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