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时勋出发离开齐国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
一路艰难险阻,也曾将年时勋打击的体无完肤,从齐国到柔然,随行的人失的失,散的散,年时勋也想过打退堂鼓。
可是每每想到,他有一个厉害的大哥,还有一个厉害的三弟,要是自己做的太窝囊了是不是有些呸没面子了,此刻宴席觥筹交错,人人举杯高看他一眼,都道他一声年使节,心底的自豪感涌了上来,这多喝了几杯,酒意就上了头。
便让人扶着去了宴外,年时勋被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欺雪看见年时勋,连忙就迎了上来,“二公子,郡主在御花园等着您呢。”
年时勋登时回神蹙眉,“她不是受了伤,怎么在御花园里头?”
“郡主想早些见到您,便出来让奴婢来等着。”欺雪笑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还好人不多。
今日年韵没有参加宴席,要到明日,年时勋才能再觐见与她见一面。
年韵一是想年时勋了,二也是有事想问他。
“二哥!”年韵看见年时勋过来,立时就要起身冲过去,却被年时勋连忙扶住。
“你不是脚受伤了,还出来做什么?左右哥哥明日也能见着你!”年时勋出口就是一嘴酒气,但是话倒像他们还在南阳王府一样,从未分别过两年,上下打量着年韵,点头道,“高了,胖了。”
养的甚好。
说罢就松了手,让年韵端坐着,“行了,好好坐着,否则被人看见了又要说你有失体统了。”
年韵指着旁边的大石头,兄妹俩一人占了一块儿。
年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久不见,她真想直接扑上去,可惜不能。她此刻就必须要好好的端坐在这里。
“二哥,此去两年,你倒好,我让你每个月给我一封家书,你却提前写好了一堆,每个月也就那几个字儿。娘都来了好几次信,问我有没有收到你的消息,你也不想想,你这样爹娘会怎么担心……”年韵有些不满,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年时勋许久没有听过亲人这般唠叨了。
挑眉道,“可二哥确实一路安好,那些个家书写的也对不是!”
年韵呸了一把,“呸,二哥你惯会狡辩,我这般担心二哥,二哥却是如此敷衍我,日后我必定一封书信寄回益郡,等二哥回家,爹娘定然会好好收拾一顿才是。”
回家。
年时勋觉得这两个很是好听,也是他奔波了这么久,如今已经带回了柔然的盟约书,是可以回家了。
笑道,“好,你尽管写,只要爹爹不打脸!二哥奉陪着!”
天色虽然暗,但是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外头都灯火通明的,年韵望着年时勋,年时勋精壮了不少,原来脸上白生生的,现在却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感觉,年韵细看只觉得年时勋眉间有些不自然,忍不住问道,“二哥,你眉间怎么了?”
“受了些小伤,伤好了结了疤。”年时勋摸了摸额头轻描淡写道,“你也知道二哥的体质,小时候爹爹打在二哥背上的鞭痕,现在也能看得见。”
年韵当然记得,所以从前年时勋惹事儿就爱说一句话,打人别打脸。
如今哥哥脸上受了伤,这一路奔波,其中苦楚却不对她说,怕是不想让她担心,想到此,年韵便压下了心里的心头,强颜笑道,“也是,哥哥如今成了使节,那可是我国的大功臣了!二哥真厉害!”
在南阳王府的时候,年韵时常与年时勋拌嘴。
可是这久别重逢,哪里还舍得。
听到妹妹夸了自己,年时勋心痛总算减轻了一丝负重,他如此,既是为了自己,更多的也是为了家人,唯有子嗣有才,帝王爱才不舍得弃,南阳王府的根基才会长久稳固。
“倒是你,阿比先进宫捣乱了一番让你受伤,可是太子对你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年韵想到此事,倒是有些头疼,不知如何解释,便也干脆不解释了,“不是,他对我很好,不过这次我也有原因,他是早看出丝萝公主是男子假扮的所以才会与之走近,我没看出来,所以吃醋了。”说着,眉头一竖,“对了!二哥!你到底和丝萝公主之间有什么纠葛,为什么阿比王子进宫的时候,会来找我麻烦!”
就是因为假扮丝萝公主的阿比王子,对她阴阳怪气的,所以她才会误会。
年时勋顿时有些尴尬。
他好不容易到了柔然沙城,在一客栈里遇见了男扮女装的阿比王子,一时没认出来,倒是忍不住调戏了几番,想打听打听消息,因而与阿比结识,柔然风气与大齐不同,阿比虽是柔然王子,却没有半点架子,他当时不知阿比身份,与之交好。
后来有一段时间,阿比离开了,他一个人在柔然里如无头苍蝇乱撞,无意间遇见了丝萝,结果丝萝装作不认识他,他以为阿比又在装傻逗他,遂想拆穿丝萝,就来了一招猴子偷桃。
这一下,丝萝羞怒,让人把他捉了起来。
丝萝不会齐语,所以引来了很多的误会,突然的阿比就献身告诉他,丝萝看上了他,要将他留在柔然,当柔然驸马,那时候他还未标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在柔然,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来的赤裸直接,丝萝看上了他,他自然只能找借口应付。
年时勋倒是略过了不该讲给年韵听的细节,藏藏掖掖的说了这段事情,“反正,就是一场误会,无奈之下二哥只能拿你当借口了。”
“只是如此?”年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