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拍...求你们,别拍了...”顾连心此时只想守着自己唯一的尊严。
然而媒体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他们紧逼着她,一步步把她逼到角落,甚至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狼狈的护着自己,却无济于事。
“住手!”清冽的嗓音滑过上空,稳稳的落入顾连心的耳里。
她没有勇气抬头,低垂着眉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随即,肩上便是一热。
萧陌辰拥着她,以保护的姿态面对着媒体,怀中的较小身子还在颤抖。
“滚出去!谁让你们拍的!再让我看到,统统法院见!”
顾连心目光呆滞垂着眼,甚至不知道记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萧陌辰一直在她的身边。
好半响,她才稳住心神,从他的怀中退出来,把肩上的衣服还给他,淡然的说了声谢谢。
“连心,这就是你要和我赌的吗?你明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为什么还要陪着他演下去!”
萧陌辰的声音很心痛,清俊的眉眼隐忍着愤怒。
顾连心无声的落泪,喃喃自语。
“我输了,输的彻底。”
她以为,拼尽力气去赌一把会换来幸福,原来她错了,那个男人对她只有恨,这一场赌注她输的干净!
萧陌辰想把她扶起来,却被她躲开了。
顾连心撑着地板站起来,此时的她甚至都忘记自己的婚纱早已经残破,凌乱的一身宣告着她的落败。
没有大哭大闹,顾连心回到家里的时候很平静,换下衣服洗了个热水澡,一整天没有看新闻。
她不想知道顾泽意去了哪里,更不想看到新闻上狼狈的自己。
夜里,顾连心正要睡下,突然听到楼下熟悉的汽笛声。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起身,在窗台看到是他的车远远的进来,心头又燃起了那一点点的希望。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还是飞奔了下去。
打开大门,她站在路灯下面的位置,穿着单薄的睡衣等着他。
车灯打开,闪的顾连心睁不开眼,抬手遮了遮,却蓦地变脸。
车子直直的向她驶过来,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顾连心反应过来,却已经避无可避,在重重一击的那瞬间,她只是下意识的护着小腹......
“啊!”
顾连心尖叫着坐起来,浑身冷汗,周围一片黑暗,她喘了几口气才打开床头的灯。
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三年了,梦魇还是没有摆脱。
略微苍白的脸上盈了细密的汗水,不安的眼落在那本育儿书上。
顾连心靠在床头,努力平静的把书拿起来,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慌意乱。
随意的翻了几页,一张红底的照片从翻开的扉页中飘然落在她的腿上。
是他们的结婚照,红底的。
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上面的人,那时的她还有明媚的笑容,虽然他在她的身边冷淡的可怕。
手指细细的摩挲着他棱角锋利的脸,剑眉,鹰眸,薄唇。
三年了,她依然没忘!
当初她带着一身的疲惫逃离了那个地方,原以为从此便是新的生活,却没有想到依然被困守在此。
顾连心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阵阵钝痛,甚至于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感觉。
外面星云斗转,隐隐能看到天边的白肚皮,夜幕即将沉落。
顾连心摩挲着刺眼的结婚照,思绪飘到了多年前,她还在顾泽意身边的时候......
连日的阴雨驱散了些许的炎热,湿热的空气中染着潮气,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五岁的小连心被院长妈妈牵着手,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偶熊。
这是谁给她的,她也不知道,只是从小这个熊就在,就如她脖子上带着的纽扣项链一样,从来都在。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泽意,年仅十二岁的他却有着易于常人的稳重。
他一身黑色的素衣,像是刚参加过什么葬礼,阴沉的很。靠在一辆加长林肯的车门上,低垂的头刚好掩去了他的眉眼。
小小的连心仰头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和微抿的唇角,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惧于他周身的戾气。
只是悄悄的一眼,连心便瑟缩在院长的腿脚。
“连心,以后他就是你的家人了,要乖乖的听话哦。”
连心永远都记得,当时院长妈妈是蹲在她的身前,轻揉着她的脑袋,叮嘱她。
她记得很牢,以至于以后很多年,她都只敢仰望他,乖乖的听话。
在院长妈妈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的眸子,墨黑的犹如幽谭,吸的她呼吸一滞。
只是这么一眼,连心很多年都没有忘记过这个眼神,那是带着感情的眼神,浓烈的恨意。
为此她几乎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在她被送到这个孤儿院的一周之后,被这个叫做顾泽意的男人——
不,应该是男孩。
十二岁的顾泽意收养了五岁的她,从此她便是顾连心。
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
顾家今天很热闹。
顾连心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楼下,眉眼中却有些忧愁。
今天她十八岁了,朋友们都在下面,热热闹闹的为她庆祝。
可是她不怎么高兴,哥哥不在。
顾泽意赶不回来,特意吩咐了要办的盛大一点。
“小姐,安安小姐过来了,在下面找你。”佣人拿着粉色的气球,总算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