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的走出房门，念笑站在院内，抬头看向天空，眼神微眯。
“在想什么？”帝宸在背后环抱住他的腰。
念笑收回视线，握住腰间的手，随意道：“去吃小笼包吧，我饿了。”
“好。”帝宸抬头瞥了一眼天空。
不多时，两人便出现在菩提镇的大街上，原本繁华的街道上，此时人烟稀少，仅有几家店开门，整洁的街道上多了许多垃圾，像是被土匪洗劫过。
念笑和帝宸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继续往里走，眼看着走到最繁华的街上人才多了起来，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话，大家伙的神情都很焦灼。
念笑：“我们去青菊台吃饭，顺便问问最近发生了什么！”
帝宸点点头，“都听你的。”
他们现在所在位置里青菊台并不远，不大会儿两人的身影就出现在青菊台门口，以往人声鼎沸的风月场所，如今冷清萧条。
念笑嘴角一抽，他怎么觉得自家生意一次比一次差，每次来人都很少，他是要破产了吗？
“哎——”念笑哀怨的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帝宸有些好奇，刚刚还笑眯眯的十七瞬间就变苦瓜脸了。
“世道苍凉，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你看看这几次我来青菊台，一次比一次人少。”念笑噘着嘴，烦躁的抓了抓头。
帝宸伸手摸了摸念笑头，安慰道：“需要多少？我给，别不高兴了。”
“青菊台到不了，我资金链没问题。”念笑瞪他一眼，他不是因为资金问题不高兴，而是因攒钱难，娶媳妇难，扎心不已。
瞧对方一脸乖巧无辜的表情，念笑就更生气了，自己男人太有钱，也不是什么好事。
帝宸：“你不是因为生意不高兴，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娶媳妇的…”念笑顺嘴将心里话说出来，刚说到一半就发现不对了，连忙收嘴，可惜为时已晚。
帝宸眼底划过一抹亮色，故意装作不懂道：“娶媳妇？十七要娶谁？”
念笑轻咳一声，别过脸，耳尖红红道：“你听错了。”
“是吗~”帝宸勾唇浅笑，俯身靠近念笑的脸颊，热气扑面袭来，“可我却理解成十七要娶我，在拼命攒钱呢~是不是？”
念笑转过头，正对上某男黑亮亮的双眼，那双眼里充满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没好气道：“是是是，就是娶你，咋的吧！”
“哈哈~”帝宸轻笑出声，俊美的容颜因笑容而更加绚丽，双臂展开将念笑抱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
清润的嗓音道：“我本就是十七的，不用娶。而且你我没有亲人，又都非神族，所以不拜四方，不拘礼数。”
他的小十七，真的是一点委屈都不让自己受，即便不喜神族婚礼还是要做，只因名正言顺，不愿他比别人少一点。
“我若是没记错，鬼族成婚似乎只需拜忘川河，刻魂书。而这两点你似乎都做过。”
“？？？”念笑一脸懵逼，啥时候做的？
“人间白兰忘川彼岸，你可记得？后续又以命换命将魂力鬼火给我。”
“……”念笑扶额，白兰花那事就别提了，太糟心。
鬼族的刻魂书，是指将对方名字，可在自己灵魂上，一旦刻上便是永恒，只要灵魂不灭，刻印永存。
不过他的魂上，早在千年前便刻有帝宸的名字，若不然鬼火是给不了对方的。
念笑想了想，又说道：“那不正规，不算数的。鬼族的婚礼只有刻魂书有效，忘川河就是仪式，做给族人看的，如今我不是鬼王，自然不用做这个。”
帝宸抿唇，神情凝重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十七，你后悔过吗？”
念笑神情微怔，他明白帝宸说的是什么，仰着头注视对方，口气郑重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而我只想早晚都有你，何谈后悔一说？”
“当初我身为鬼王在其位谋其职，哪怕最后磨灭尊严也想保全族人性命，这是我作为王的义务，又怎会后悔？”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战争是早晚要爆发的。就算不是我挑起，对方也会挑起，既然注定的事情，我为何要后悔？”
“我守鬼族，至死方休。我守爱人，魂飞魄散。纵使世人不解，可这又与你我何干？阿宸，你可知我为你做的一切，永世不悔！”
有些话不说清楚，迟早会出问题，这种小话本里才有的狗血误会，念笑才不会犯。
少有的郑重神情，让帝宸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见了千年前浴血奋战的鬼王，绝然果断。
他眼圈微红，低头埋在念笑脖颈间，语调沙哑，“十七…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拼尽全族性命，散掉一身修为，折下浑身傲骨，单单为了我，不值得的…
念笑回抱住他的腰，“阿宸，别否定自己，你特别好，特别温柔，特别值得。”
一段感情不会只有一个人付出，维持千年的爱恋，又岂是那么容易，阿宸在自己离开后，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他不敢听，也不知道。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成佛堕魔，银发无色，一个人度过千年孤独，单是知道这些，他就已经快要崩溃。
他念笑，一直是个胆小的人，所以他不会去问。
街道上，一对样貌非凡的男子相拥，路过之人纷纷侧目，有的感叹有的咂舌。
念笑推开身上的人，拉着他往青菊台走，道：“别磨叽了，我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