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方觉得喉咙格外干涩,现在的局面就是,赖倪眼勾勾的看着他,需要他给一个说话,三个看起来也很不好惹的男人也看着他,也想要他给一个说法,而他已经把昨晚的事情照实说了。
所以,头究竟要多用力往下撞,才显得出来他装死装的比较像?
他不停的舔着嘴唇,心跳越来越快,强烈的求生欲下,田大方脑筋快速运转,全力搜索两全其美的说法。
赖倪敲了敲桌子,田大方双眼茫然的看过去,就看她指着自己面前装牛奶的保温瓶:“大叔你是不是很口渴啊?要不要喝点?”
大叔田大方感激涕零,屁颠颠的跑过去,打开保温瓶就打算牛饮,主要也不是真的渴,就是在喝的过程中可以争取到时间,等一下不管编出来什么,希望看起来不要太像编的。
他的手被赖倪拍了一下,她很不满意的说:“你就打算这样喝啊?”田大方茫然的看着她,她叹了一口气,“那算了,先给我的杯子满上,你在喝吧!”
田大方哦了一声,机械的倒上,心想她竟然这么镇定,要不是他很肯定,他都要怀疑她真的问心无愧了。
唐哲看着两人诡异却又和谐的互动,他觉得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他们特管局出马,哪里容得别人胡编乱造一通瞎话?
他刚要出声,眼角瞄到老大看着赖倪的目光,一向很没耐心的老大此时眼里竟然一丝不耐烦都没有,那嘴角为什么竟然还有一点点向上的趋势?
唐哲一愣,便把嘴巴紧紧的闭上。
于是病房里便响起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田大方举着保温杯,一口气喝光了牛奶,一滴都没露出来。
等他心满意足的放下保温瓶,一直没说话的商朗方才问:“怎么样,编好了么?”
田大方:“……”大佬,求不要拆穿!
不过喝完香甜的牛奶,田大方倒是真的勉强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说法:“我说的都是我脑袋中的记忆,不过那时候外面来了很多怪物,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是真是假,是我梦到的,还是我的幻觉,或者干脆就是那些怪物弄出来的。”真的,请相信我,跟她没关系。
他真的还想再活好多年,就算死也是寿终正寝躺在床上儿孙满堂的哭丧,真的不想没满五十就要经历“白手进红手出”这种惨剧啊!
唐哲仿佛当面见了一场肮脏的交易,他冷笑一声,对田大方的男人身份表示深度的怀疑,他转向赖倪:“那你怎么解释昨晚你醒过来的事情?”
“啊?”赖倪表示更茫然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中间又疼醒了,醒来好像看到几个怪物?之后又晕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醒了?还有,我要解释什么?”
怪物一唐哲:“……”很好,你已经解释完了。
怪物二阳曜:“……”你还把我们骂了。
怪物三商朗:“……”演技不错,行云流水。
商朗站起来:“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结档吧!”
阳曜和唐哲又是一惊,老大,虽然这两人的解释能串起来,但瞎子都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了,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了?
赖倪看向商朗,眼里也有不可思议闪过,长这么张脸的人不可能是蠢货吧?难道这家伙打算先降低她的警戒心,后面等她放松下来再来调查?她暗地里点头,肯定是这样没错。
不过她也不怕,反正功德碎片从一开始就被她塞进身体里,既然她昏迷的时候他们没发现,只要她不主动拿出来,以后他们也发现不了。
但是,这样也说明她身体内的罪孽之线太浓郁,浓郁到功德碎片都无法突破,直接被屏蔽掉。
虽然她身上的罪孽之线并没有污染到她的灵魂,但她既然在这具身体内,除非她想重新换一个身体,否则这具身体的罪孽线她还是得尽快解决,不然顶着这一身罪孽,不仅不方便比如很倒霉,她自己看着也讨厌啊!
她叹了一口气,又要完成原主的几个遗愿,了结借身体之功,又要清除身体内的罪孽之线,想想就好忙啊!而且最主要的,她想搞清楚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师父是什么关系?
她抬眸看向商朗,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商朗在她叹气的时候就看过来,不过在跟她眼神接触后,他就转过头,带着两个手下离开。
阳曜满是不解,走路都皱着眉头,商朗难得好心的说:“有话就问。”
“老大,田大方的描述中被掏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功德碎片,从他们两人的表现也看得出来,那女孩应该是有问题的,为什么?”不追究了呢?
商朗嗤笑一声:“我问你,现场你看到或者感应到功德碎片了吗?”
阳曜无言。
没有,但既然地煞兽出现,就表明肯定有功德碎片出现过。
商朗又问:“如果一切都如田大方所说,在昨晚的情况当中,她所做的事情是坏事吗?”
阳曜再次无言。
不仅不是,还应该是大好事,因为他们三个到场已经晚了,如果不是功德碎片消失,昨晚小诊所当中的所有人,至少有一半人的灵魂会直接被吃掉。
阳曜叹气,是他魔障了,有时候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不过功德碎片事关重大,该关注还是要关注的,只是昨晚的事情就结档吧,写报告的时候记得找个通畅点的解释。”商朗脚步一停,转身又走了回去。
阳曜无力的应了声是,跟唐哲苦逼的回去写报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