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薇薇像是随时都会跌倒在地,白元海不悦地咳了声,瞪了林素华一眼:“你要真关心烨哥儿,就去隔壁病房,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爸……”林素华达到了目的,被白元海呵斥也不在意,她借着白元海的逐客令,讪讪假笑着:“那、那我去看烨哥儿了,您早点休息。”
林素华一走,整个病房就陷入了沉闷的安静,宛如夏日里最闷热的季节,一点风都没有,让人呼吸都困难。
最后还是李薇薇先出声,她还是带着笑,只不过声音带了细微的不对劲:“爷爷,我想起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我先回趟公司,让承允陪您吧。”
不等白元海表态,李薇薇转身疾步出了病房。
白元海转头,把对李薇薇的心疼全化成愤怒,喷到白承允身上:“你以为你在那做锯嘴葫芦就没你的事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从接到这个消息开始,就不断有人问白承允,该怎么办。
他一向沉冷的眉眼难得起了烦躁,黑眸里也盛了微怒:“再决定。”
“决定什么?”白元海好想抡手杖打人啊,“这都已经火烧到屋顶上了,你还要问问用海水灭还是淡水灭?现在是淡定的时候吗?”
“那爷爷的意思是?”白承允转手就把烫手山芋扔进了白元海怀里。
白元海一噎,脑门差点又充了血晕过去,“你、你小子的事情,你来问我?我替你做决定有用吗?”
“既然如此,那爷爷就别插手了。”白承允淡定起身,也出了病房。
白元海指着紧闭的病房门指了半天才缓过那口气,他咬牙朝旁边一直做隐形人的刘永吐槽:“看着吧,让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的是他吃苦头的时候。”
刘永这次站在了白承允那边,“老爷,大少爷也是为难嘛,一边是薇薇小姐,一边是兰儿小姐,可偏偏这两个人又都不是他……”
白元海一哼,截断刘永:“不是他喜欢的?他喜欢哪个,谁不知道?这小子,要是现在告诉他要跟苏清月生个孩子,你看吧,他保准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永想象了下白承允变兔子跑的画面,老脸有些没忍住笑:“老爷,这都是孩子们的事,我们还是别插手了,您身体还没恢复好,咱还是以养病为主吧。”
白元海傲娇地一抬下巴,没好气地道:“当我想理这些糟心事?苏振川放了没?清……苏清月去接人了吗?”
刘永:“跟那边打好招呼了,估摸着时间,苏小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接到通知了吧?”
苏清月确实接到了电话。
是于谦打来的,稳重如官司都未输过的金牌律师,语气里也满是惊喜:“苏小姐,好消息,苏老先生刚翻供,白家就撤诉了。我现在就去给苏老先生办相应的手续,您和您的家人可以过来接他了。”
苏清月刚开始听到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她和于谦奔波的这几天,完全就是毫无头绪。
她以前就知道白家在湖城势力有多广泛,但真正往深里接触了,才知道它的可怕。
白家要狠起来,它可以把你所有的路都堵得密密实实连丝风都不给你透,苏清月被折腾的感冒翻来覆去始终低烧高烧轮番来。
如今突然柳暗花明,苏清月怎么可能不惊讶:“于律师,你确定……白家撤诉了?”
之前态度还那么坚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卦,又不是……
苏清月心思一顿,猛地想到了什么。
苏伯年带着心柑下完了一盘棋,抬头时,就看到阳台日光里苏清月微弯的背脊。
像是骆驼驮了太多的稻草,它再不想直挺背脊也被压完,浑身疲累又无力。
苏伯年一震,扔下棋子去了阳台。
“清月,怎么了?”他弓着身子去看苏清月,在看到她眼角的微红时,心里更为担忧:“是不是你爸爸出事了?”
苏清月已经想明白了一切,白承允和李薇薇订婚,真正的原因,是不是就在这里?
白承允他……
再想只会让自己眼圈更红,苏清月连忙收回所有心思,瞪着眼睛笑了笑,以逼退眼角的红,“大伯,没事,是爸爸可以出来了,我现在就去接他。”
“是、是吗?”苏振川的平安无事瞬间转走了苏伯年的注意力,他高兴地像个小孩子似的,“那我们快收拾收拾,去接你爸爸回来。”
“不急的。”苏清月拦住要去换衣服的苏伯年,“我爸在里面待了几天,身体不是很好,我先把他送到医院让他休养两天。”
“好。好。”苏伯年又急忙去安排住院的事。
等到苏清月接到了苏振川,两人就直接打车去了离教职工宿舍最近的市立三院。
心头上的重担一旦消失,苏清月的感冒都好了不少。她想着家里没药了,便趁着在医院方便,去药方再开点感冒药。
“清月?”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阻住了苏清月的步伐,她好奇转身,还没看见人,就被搂进了一具温软的身体里。
身体的主人又是心疼又是兴奋地,就差没跳起来:“哎哟,你看看你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这样下去可不行的。你现在住哪里?阿姨每天给你炖汤补身子,好不好?”
苏清月头顶落下几条黑线,江家人这自来熟的习惯,真是与日俱增啊。
她不自在地从江扬帆的母亲林清华怀里脱离出来,不好意思地咳了声:“江夫人,好久不见。”
林清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