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我开车送郑大壮到了他住家的附近,他坚持着自己走回去。这时候管琴忽然对我说了一句:“他好像是在装醉。”
我顿时愕然,“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笑着说道:“你看他现在走路的样子,哪里像喝醉了的人?如果前面他真的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醉的话,哪里那么快就可以醒转过来?而且还能够吃得下那么多的东西?”
我禁不住就点头。俗话说,旁观者清。也是是他第一次酒醉给了我极强的印象,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酒量极小,理所当然地把他刚才的酒醉当成了一种真实。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装酒醉啊?不是他主动要求喝酒的吗?”
她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或许他这是想知道我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者是想听听我们是不是在他背后讲他的坏话。有人说,个子小的男人往往心眼也较小,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有没有道理。”
听她这样一讲,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了。或许我第一次去他家里的时候他也是装醉,主要是想知道我在他酒醉后会和他老婆说些什么话。这里面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他老婆也不知道他的酒量究竟有多大,因为有的人习惯于用某种招数的时候就会经常使用的。二是他老婆知道,可是没有在我面前揭穿,毕竟他们是夫妻。
不过我觉得自己现在去分析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意思,郑大壮这个人的性格脾气本来就古怪,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对于我来讲,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也就够了。
送管琴到了她住处的楼下后我即刻回家。现在我忽然地有了一个不可抑制的想法:或许此时给唐秘书打电话最好,因为现在打电话的话,明天就有可能被方书记召见了。省委书记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谁知道他会把接见我的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而且,我心里总担心这件事情拖下去的时间长了会出事。我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出事不会那么快,但是我心里的那种惶恐不安却实在是难以自控。这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内心不够强大的缘故。
当然,我还明白,有时候所谓的内心强大不过就是一种麻木的状态。也许就是因为我还没有达到麻木的程度,所以才像这样难以克制住内心的这种担忧。
我也非常的明白,在官场上混,就不要奢谈什么纯真、天然、善良、美好等等,那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是笑面虎,背地里心怀鬼胎。玩政治讲不得高尚,来不得半点宽容和菩萨心肠;政治家诚实等于愚蠢,善良等于软弱。
这样的规则和道理我都知道,都懂,但是却偏偏就做不到。
泡了一杯茶喝了一会儿,终于拿起电话给唐秘书拨打,“唐秘,没有打搅你吧?”
他笑着说道:“没事。冯市长,你指示吧,什么事情?”
我“呵呵”地笑,“唐秘,我哪里敢指示你啊?是这样,我想给方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他最近两天是不是有空?唐秘,我是想麻烦你向他汇报一下此事,至于时间上怎么安排,我当然完全听领导的。”
他沉吟着说道:“这……最近书记很忙,最近的日程都排满了。”
我说道:“那是肯定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上江市今年的工作任务很重,压力也很大,为此上次方书记还专门给省政府下达了指示。最近我和荣书记商量了一下,我们都非常希望方书记能够安排时间接见我们一次,我们想把市里面存在的有些问题当面再向他汇报一下。唐秘,麻烦你把我们的想法告诉给领导一下,可以吗?拜托你了。”
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希望一定能够见到方书记,而不是可见可不见,因为我并没有说“假如方书记实在不空,我们再找机会”这样的话。我也相信唐秘书完全地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他说道:“冯市长,这样吧,我把你们的这个想法给书记汇报一下,看他的意见吧。”
我不住道谢。
刚才,我临时性地改变了想法,因为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唐秘书眼里的份量不够,所以才马上把荣书记抬了出来。果然,他这才因此改变了口吻。
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给他送的礼少了点,不过那可是要报账的,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变得小气起来。早知道就我自己给他送一份稍大的礼算了,他毕竟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交一下这样的朋友倒也不错。
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的,现在事情已经那样了,只能今后想办法去补救。此时我也同时地意识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理想化的东西,或者说是单纯的想法依然根深蒂固。
当我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在我不住向他道谢的同时,随即就说了一句:“唐秘,你可能对我还不大了解,我这个人是讲感情的,懂得知恩必报。”
他大笑,“冯市长,你言重了。那就这样吧,我给书记汇报了再说。好吗?”
我再次道谢,他那边挂断了电话。
我这其实是在暗示他,也算是自己对在他那里犯下过错的一种补救。我并不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对他讲是一种窝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起来我如今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但是抵不住人家的位子重要啊?这官场上的规则里面本来就有这样的说法:官场上的尊卑,有时也不见得总是以级别论,关键还得看处在什么位置尤其是重要领导身边的人,级别不高,可有些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