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见了。
再跑也不合适了。
林薇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江宿和平时一样脸上没情绪，林薇和他保持了一小段距离，心虚的不太敢去看他。
江宿话本来就不多，现在他和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对江宿来说气氛并不异样，可林薇却单方面有点不自主，总觉得他和她之间有点微妙。
微妙的让她有点心慌。
她慌什么？
就像是刚刚，她隔着人群远远看到他，为什么要停下脚步，为什么想要逃。
林薇脑子里有点乱，她愣怔的理了半天思绪，也没理出原因。
晚上的公交车五分钟一趟，很快又来了新的。
在公交车停稳之前，江宿站直了身子，车门打开，他往前走了一步，见小前桌背着双肩包，乖巧的站在路边没动静，转头微垂了下落视线问：“不走吗？”
林薇回神，“啊”了声，看到新开来的公交车，这才急急忙忙的往车门跑去。
跳上车，她连公交卡都忘了刷，就往后排的空位奔去。
“同学，刷卡。”公交车司机扭头喊了一声。
林薇没听见。
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上车的江宿，刷了一下卡，又刷了一下卡。
公交车司机闭嘴，看向了正前方。
在公交车播报声中，江宿走到了后排，坐在了林薇身边的空位上。
林薇往江宿那边扭了下头，她的视线只落到他玩手机的高度，他手指纤长干净，指甲盖修剪的整整齐齐。
他在玩游戏，手指在屏幕上移动的轨迹流畅缭乱，屏幕里的游戏角色随着他的手指幻化出各种酷炫的技能。
这游戏林薇知道，挺火的，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几乎身边的人都在玩。
课间班里大家经常组团开黑，林薇也有玩过，不过实在是没游戏天赋的她，最后放弃了，即使这样，她也在同学嚷嚷的话里，记住了好几句游戏里的台词。
“我来抓人啦”，“伤心不是哭的理由，傻才是”，“少女心，破碎了”……
江宿像是卡着点一样，一通花里胡哨的操作，在拆掉水晶的最后一秒钟，他的手机也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把手机往兜里一踹，就往林薇扭了下头。
林薇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飞速的将视线落在了窗外。
过了一小会儿，林薇悄悄地往江宿那边偷瞄了一眼。
少年恰好瞥了下视线，和她的目光碰了个正着，林薇又慌了一下，紧张之下，躲开了视线。
不是，她躲什么，越躲越尴尬。
林薇索性装出拿东西里翻出自己还有一半电的手机。
气氛好像更诡异了。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在给他炫耀自己手机电量还有很多。
林薇默了三秒，摸出了江宿送给她的那副耳机，将其中的一个递给了江宿：“一起听歌吗？”
江宿盯着林薇递来的白色耳机，停顿了下，接走耳机：“好啊。”
林薇戴好耳机后，点进了播放器。
流畅专业的英文，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江宿：“……”
这是歌吗？
没一会儿，里面传出“a，b，c，d”的选项。
江宿：“……”
所以这是英语听力题？
江宿缓了半分钟，将耳机从耳朵上摘了下来。
林薇看到他递过来的耳机，不太懂的问：“怎么了？”
江宿心想你说呢，“……头疼。”
林薇啊了声，然后意识到自己好像习惯性的在听听力题，她又啊了声，“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
“我现在就给你换歌。”
江宿重新把耳机塞回去，几秒后，耳机里传来了音乐声：“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抄了一天琵琶行的江宿，听到这熟悉的歌词，只想吐。
还好学校离家近，一首琵琶行听了三分之一到站了。
各回各家，林薇先去洗了个澡，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林薇总算想到自己为什么今晚放学见到江宿反应那么反常了。
因为王玮告诉她那些事后，她又多欠了江宿两个人情。
亏欠的太多，她都心虚了呢，看来，人情这东西她得尽快还。
回到房间，做完作业的林薇，今晚没再背着全班同学，一个人偷偷摸摸挑灯夜读刷卷子，而是连课本都没翻，提着笔飞速的帮江宿整理了一份从高一到高二下半学期的语文学习重点。
放下笔，林薇看了眼时间还早，抱着江宿现在拿到这份重点还能看一会儿书的心态，掏出手机一边给他发微信，一边拎着重点出了门。
我要上清华：开门。
林薇刚拐进楼道，江宿的门被打开了。
少年刚洗过澡，头发半湿着，他身上的衣服领口稍微有点大，露出的一大半锁骨，有一道红，像是洗澡的时候被抓的。
林薇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心急，应该明天到学校再给他。
江宿等林薇过来，问：“怎么了？”
林薇把重点递给他：“不是要补课吗，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语文重点，你好好看看，必须要背诵的我全都特标了，重点下面是我高中所有的语文笔记，基本上看了就都能懂，要是实在不懂，你就攒到周末问我。”
江宿看着小隔壁手里抓着的厚厚一叠又是本又是纸，安静了两秒，伸出手接了过来：“好。”
林薇站在原地没动。
江宿抬了下头：“嗯？”
林薇伸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