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耸立,雾海茫茫。
山风微微吹散绝云间的云海,露出那些如林般岿然耸立的石峰。
青山碧水,雾海萦绕,蕴藏有仙家风骨,绝云间的风物与它处不同,就连银杏的叶片,也终年都是灿烂的金黄色。
那雪白的生灵拨开青葱的灌木,对着晨光饮下那滴浑圆清澈的甘露。
“好久没以这种姿态,肆意奔跑在绝云间了,”通体雪白,隐隐点缀着单薄的蓝色。
周身似有云雾萦绕,令它跑起来很是轻快,离地数丈的峭壁也不过是一跃,就轻松在绝巘上跑动。
作为半仙,此时露出仙兽所属的它尽归于大山,是幽岩深处的精灵,不被凡俗的烟火束缚,可以无拘无束地如流云般跑过绝云间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
因为没有化以神通,单纯似走兽般奔袭,故而它从清晨自天衡山离开璃月港,到傍晚才接近目的地奥藏山。
它迈上山道,途经一处茂盛的树林,随后化作白色旗袍点缀蓝色云纹的少女。
两对麟角蕴有红纹,树在蓝色的发间,对外甘雨会宣称这是她的头饰,不过面对师傅留云借风真君,自然可以坦言。
毫不客气地说,在绝云间的时光,是她生命里难得的闲暇。
自称为月海亭秘书,服务于人类七星后,她的日日夜夜,可以说都在忙碌中度过。
铁打的秘书,流水的七星,对甘雨在月海亭任职的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七百年前,岩王帝君召集仙众,订立契约,建立璃月港的时候。
说起璃月港最早建立的时候,也是经历了几番波折,每每回想起那些苦中带甜的记忆,甘雨总会露出几分伤感,几分惬意。
数千年了,有人离去,有人归来。
“本君的茶可不是白喝的,你说的菜呢?”远远地,甘雨都能脑补出师傅留云借风真君扇着翅膀瞪眼的场景。
“真君!”她远远地呼唤,像是归巢的乳燕般满怀期盼。
“是甘雨啊,你这孩子怎么忽然回来了?”留云借风真君似乎想到了不太好的东西,鹤首低垂,“不会那些人类又说你没用,要赶走你吧?”
“真君!”甘雨似乎有些恼,“别这么说,才没有人会觉得我没用!”
“只有您会总觉得我是小孩子,我今年都千岁了,”她像是对母亲撒娇的少女,令旁观喝茶的某人含笑。
“昭大人,”甘雨微微端正姿态,很是认真地问好。
这位昭大人虽是远海的神,与帝君却是至交好友,也曾帮助驱逐魔神,重建璃月港,既是大恩德之人,理应拿出应有的敬重。
“小甘雨也是客气,我一闲散人,何足挂齿,”上衫昭月白发金瞳,眼底的光耀璀璨,如烛火般煌煌。
“你也知道自己是闲散人,”留云借风真君没好气地哼道,“本仙这次没有东西给你吃了,喝完茶赶紧滚蛋!”
“别呀,岩之神好歹也是我的故交,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当着徒弟的面赶我走。”
“本仙不养闲人,”留云借风真君没有退让的意思。
“好吧好吧,”得了,上衫昭月摇晃着脑袋,将最后一口香茗品下,接着抚手,桌上便凭空出现了几碟小菜。
色泽鲜艳,摆盘美观,香气四溢,不难看出是出自名厨之手的佳肴。
“万民堂香菱的菜,荤素搭配合理,为了让它们从市井完好无损地来到绝云间,我可还费了点功夫。”
上衫昭月无不自夸说,其实就是利用能暂停时间变化的尼伯龙根运输罢了,非得说得像是历经千难万险。
“哼!”留云借风真君冷很一声,不再赶他走,振翅从树梢落下,在桌边招呼甘雨,“丫头,一起来吃吧。”
“素菜,多少吃点,看把你瘦的,不像那时候……”它张张嘴,大有很会聊天的架势。
“真君!”甘雨气鼓鼓地大叫,“您再这样,甘雨就走了!”
“好吧好吧,”留云借风真君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我不说就是了。”
“不过你这孩子平日里忙得很,怎么有空今天来看我?”
“是这样,”甘雨说,“月海亭被不法分子袭击了,屋顶破了大洞。”
“刻晴比我先一步到,我本来想上去帮忙,结果她反倒说让我去休息。”
“说月海亭破损,机会千载难逢,当是提前放假,让我好好利用假期的余裕,来找您叙叙旧,顺便带来七星的问候。”
“对了,这是赠礼,”甘雨伸手拂过腰间嵌在中国结内的神之眼,从中摸出一枚红色伴随金色纹饰的长筒来。
“这是烟花筒,能制作烟火并燃放,刻晴说这是凡人的智慧,您对机关类向来有研究,一定会感兴趣。”
“是吗?”留云借风真君卷起翅膀将它握住,上下打量着,啧啧称奇。
“有心了,七星的心意我领了,”她点头。
“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两个老家伙外出寻宝了,倒是不在洞府,你也不必去,正好陪我叙叙旧。”
“您又要讲甘雨小时候的故事了吗?”上衫昭月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真君!”甘雨又害羞了。
“哼!讲给猴子都不讲给你听,”好在留云借风真君真君对每日一嫖的某人极其不感冒,连很会聊天的属性都不想发挥。
甘雨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对了,申鹤有随你一同归来吗?”
“申鹤?”甘雨咀嚼着这个略有陌生的名字,才想起来是同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