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寝殿里。
张公公紧张地扎着手,焦急地在龙榻边踱来踱去,等太医诊完,他急忙过去,比平远王还要快上一些。
“陛下如何了?”
太医一脸沉重,面色忐忑,欲言又止,平远王皱眉,“父皇到底如何了?”
“回王爷,皇上被砸到了脑袋,看似只是砸破了点皮,出了点血,实际上这一砸,很严重,国君年事已高,身子没有以前爽利,只怕……”
“只怕什么?”平远王不耐道。
“只怕醒来,意识也不会太清楚了。”
张公公脸色一白,后退几步,直接瘫坐在地上,末了,起身朝太医扑过去,“陛下是一国之君啊,还有许多事等着陛下去处理,你好好看看,陛下不能出事的啊。”
“我已经尽力了。”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大夫,他都说没法子了,喊其他人来也没用。
张公公忽的想到什么,道:“我想起一个人,林……”
“太医,你先下去吧。”平远王道:“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准传出去。”
“是。”太医走后,平远王对张公公道:“你刚才说的是林大夫吗?”
“林大夫医术高超,说不准会有法子。”
“你糊涂。”平远王冷声道:“你忘记了她是谁的人?你觉得这个时候她会真心想要救父皇?若父皇出个三长两短?谁能负责?”
张公公没话了。
良久,他才问,“王爷,那陛下怎么办?”
“此事事关社稷,父皇卧病一事绝对不能泄露丝毫,否则动摇江山,唯你是问。”
“是。”张公公哪还有什么主意,慌都慌死了好吗?
“那陛下……”
“本王会张榜去寻大夫,先让太医稳住父皇病情。”
张公公连连点头,“群臣那边,还望王爷寻一个合理的理由,也请王爷暂代陛下行事。”
“放心,本王都会安排好。”
“是。”
平远王出了寝殿,去了御书房,他拟了旨交给张公公,以这几日在练丹药为由,暂让他代行国事。
他正式进了御书房,坐上了梦寐以求的位置。
圣旨一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威远王,他第一时间入宫了,可惜被平远王的人拦住了。
理由很是冠冕堂皇,国君闭关前下了命令,谁都不见,也不准来人探望,直接把威远王给堵住了。
威远王持怀疑态度,可圣旨在前,又是张公公亲自说的,威远王也不能做什么。
当天半夜,太医过来禀报,说国君有清醒的征兆,平远王匆匆去看了,果然,国君手指动了一下,只是没有完全清醒。
“王爷,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国君清醒应该不是难事,臣抵挡竭尽全力,治好国君。”
“父皇清醒后,神智会如何?”平远王问。
太医斟酌了一下问,“有一半的可能,会恢复如常。”
“知道了,下去吧。”
“是。”
所有人都下去,平远王坐在国君身边,定定地看着。
他面带柔色的脸渐渐变的冰冷,一双平淡的眸子里染上了执拗。
他等了许久,终于被他等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林暖说的没错,他一直在模仿废太子南宫羽。
就因为他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
即便再知道他不是真的皇族血脉后,父皇也没有杀掉他。
若非太过于喜欢,这种耻辱早就不会被留着了。
所以,他模仿南宫羽。
父皇的确对他另眼相待了,可惜,不够。
他终究不是南宫羽,也不能成为南宫羽。
父皇从未想过要立他为太子。
父皇也没想过要立威远王为太子。
可以说,在父皇心里,太子早就死了,没人配的上太子之位。
他实在琢磨不透父皇的心思。
他等了又等,等不及了。
若让太医治好父皇,等着他的将会是无尽的等待。
且在和威远王的较量里,他明显处于劣势,父皇是不会立他为太子的。
那么就只有,让他死掉。
伪造父皇的圣旨,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平远王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
不过他懂父皇,他很慎重,即便在他病的不省人事,他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谁知道父皇是不是装的呢?他必须要有万全之策。
因此,他坐在国君身边,抓住他一只手,轻轻的按摩。
他并不着急,他甚至还在民间找了大夫。
足足十个。
大夫一一看完,得出的都是和宫里太医一样的结论。
宫里的太医话不能信,宫外的是他找的,他能信的过。
看来,父皇的病真的挺严重的。
平远王放心了。
等遣走了所有的宫人,他从袖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倒进茶中,递给张公公,张公公被他震惊到说不出话。
确定不是下了毒?
他问,“王爷,茶里是什么?”
“毒药!”
张公公,“……”
“丹药有好坏,恰好,父皇运气不好,服下了有毒的那一颗,暴毙而亡,明白吗?”
张公公脸色大变,“你敢弑君?你……”
张公公脖颈被平远王掐住了。
他阴冷一笑,“张公公,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父皇还能保的住你吗?识相的,乖乖按照本王说的做,替本王拟旨,否则本王不介意你殉主。”
“奴才若做了,知道了王爷的丑事,王爷事成后难道就能放过老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