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刺眼,明明还只是初春,空气中却浮动着与这初春时节级为不符的燥热,如同血液般的光线铺盖而下。.qiuye
还是这把剑的颜色太过抢眼?
季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着院中赏剑的一群人,颤抖地抬起一只手,神色慌张:“齐帅,外面¨¨¨”
清儿听出是季管家的声音,没有转身,道:“季管家,是不是俊扬哥哥来了,快让他进来吧,就差他一个了。”
良久没有回话,季管家见齐帅还是如此关注地看着小祁王舞剑,几乎是一步三抖的赶到齐慕泽身旁,道出了这几个字:“陛下圣旨,封了齐府!”
此话一落,所有人大惊失色,俊昇也停了下来,将剑回收到剑鞘里,交还给了清儿。
院中没有了嗖嗖的剑声,从前殿传来的无数琐细的挪步声以及铠甲兵器相撞的声音,随着管家道出的那八个字,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齐府可谓是大煜朝的顶梁柱,京城上下无人不知赫赫有名的齐府。加之齐帅几个月前刚刚浴血拿下了整个周国,劳苦功高,皋帝也曾亲自设宴款待从周国凯旋的齐帅。
陛下圣旨,封了齐府?这怎么听都像是一句笑话。
齐慕泽眉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适才听到的话,两眼放着寒光,看着管家。
“张公公已经在前殿了,还有御林军统领,来势汹汹啊!”
所有人来不及多想,都跟随齐慕泽向前殿走去。这时前殿传来男女呼救的声音。
俊昇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心里很紧张,害怕清儿会受牵连,转身走到清儿身边,下意识伸手拉着她,跟上她父亲的脚步。
齐慕泽赶到前殿,御林军统领身披战甲,右手握在挂在腰上的剑柄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从后院中赶出来的一席人,扬着下颚,正阳下的神情如同黑熊一般倨傲、呆板。.qiuye
府上前殿的男丁们已经被绳索捆绑,刀上脖颈。女眷们都被铐上了枷锁,双手握拳,夹在鼻子前面。
统领身边几排将士,一个个都是铠甲装束。
齐府不是战场,何须这般隆重装扮?
齐慕泽大致猜出了缘由,自己功高震主,难免皋帝多心。
可这满府的重兵包围,是唯恐齐慕泽在圣旨面前造反吗?
再看看这些被困的男丁女眷们,显然御林军是奉了极严苛的圣旨而来。
张公公见齐慕泽等人从后院出来,一挥手中白色的佛尘:“一品君侯齐慕泽,里通外国,私通后宫嫔妃,无视皇权,欺君罔上,大逆不道,陛下有令,斩立决!”
张公公尖利的声音如雷贯耳,余音未落,御林军统领已经一声令下,“全都给我拿下,除了二皇子和三皇子!”
转眼间,齐慕泽,徐沛芹,齐清儿,季管家,以及齐帅军中的心腹,男女老少统统被强行按压跪地,身后刀影落地。
齐清儿不懂张公公说的叛国和私通,握着青云剑,倔强得不愿跪下。
齐慕泽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然后仰面长笑:“我齐府一向光明磊落,我齐慕泽也从不做有愧于我大煜朝的事情,张公公说的这几样罪状,我听不懂!”
张公公薄唇一抿,单眼眯成一条缝,甩手将佛尘甩到另一边:“齐府上下所有男丁无论年龄地位,一律就地处死,所有女眷立即流放北域边境。”
听到这些,身为皇子的俊昇一时间脑子全懵了,还记得第一次到齐府的时候自己才五六岁的样子,还是父皇亲自将自己送到齐府,说以后要悉心向齐伯伯学习。
当时父皇看着齐伯伯的眼神,全是信任与肯定,这么多年过去了俊昇依然记忆犹新。
过往每当张公公奉旨到齐府,基本都是皋帝的赏赐,或是急务需要齐慕泽马上进宫商讨。
这一次张公公却带来了灭府的消息,清儿不懂的欺君叛国与私通,俊昇都懂,这里面哪一条不是灭九族的大罪。
俊昇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失去了动作,僵在那里。直到齐清儿的尖叫声刺破耳膜而来,以及眼前齐伯伯的鲜血洒满庭阶。
若是噩梦怎么会如此清醒?
俊昇朝着清儿的方向奔去,对着将清儿拖在地上的几个士兵大喊:“放开她,本王在此,休得如此放肆!”
话音未落,俊昇整个人被腾空架起。
张公公紧张的指着拦住祁王的士兵,道:“看好祁王,不得让他和齐清儿再有任何接触!”
原本欢声笑语的齐府,此刻充斥着小轩王无助害怕的哭声。
俊桉站在原地,哇哇直哭,鞋裤被地上的鲜血浸湿,不知该如何是好,肩膀随着猛烈的抽泣上下颤抖。
俊昇重新从几个士兵手里挣脱开,走到血泊当中,附身捡起清儿遗落下的青云剑。
剑身染满了鲜血,光线下异常刺眼,那种红像是要将整座京陵城全部吞噬。
一个十岁女孩的生辰,难道这就是父皇送来的礼物吗?
此时,张公公处理完女眷流放的事宜,回到齐府当中,看到站在血泊当中的小轩王俊桉,连忙将其抱起,用手捂住俊桉的眼睛,然俊桉依旧哭声不减。
张公公给祁王一个眼神,示意祁王和自己一起出去。
踏出齐府,俊昇抬头向身后看去,门上皋帝亲题的匾额格外触目惊心,正门也依旧辉煌,只是与门内的狼藉恍若隔世。
府内的尸首都被士兵们从侧门抬了出去,包括流放的女眷们,都是罪人,是没有资格再走正门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