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死别,前尘种种,更是恍如一场大梦。手机访问m.
曾几何时,她心中还念想着那些个执念,那些个不甘与怨恨,终是会随着自己的道而一点点烟消云散。
谁知,这一刻却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明明两者皆是被她视作是最亲之人所赠,偏偏不无例外,都抛下了她。可怜可叹,她却还将这些东西拾掇在这香囊之中。
她离落想必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
她有时也会想,若是当初年幼之际,不记得那一场镜花水月,是否在后来的午夜梦回中,也不必日日记得那五岁稚儿的啼哭。
是何其忍心的父母,让一个稚童沦落到那般魑魅魍魉之中?
可是偏偏,如今她看到这枚曾经所赠的玉佩,才知晓一切的缘故。
原来,他们本就没曾想让她记起,不过是一次的阴差阳错,使得这枚本是灵物的玉佩,护得她躲过了那场施法。
他们……不是抛弃了她,而是彻彻底底地将她这一血脉,毫不留情,割舍得一干二净了。
眼睛涨得酸疼,胸腔中因愤懑而微微地颤抖着,她只能努力捏紧了身侧的拳头,低头咬着牙,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懦弱的声音。
……
生身之恩,养育之恩。
良久,低垂着头的离落轻嚼着这字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复而嗤笑。
古有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她还做不到如此,可如今,却也想自己身后干干净净,了无牵扯。
……
浅底粉缎,白梨绸花的香囊还静静地搁置在桌上。
时隔多年,上面线条的纹路早已被她时不时的抚摸下所磨平,整个香囊看上去有稍许的旧意,却难得的保存完好。
少女微蹙着眉,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仿佛它是一道难解的谜题般,眼眸深深。
半晌,她才缓缓放松僵硬的身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或许,不可否认,这香囊至今还被她保存完好,大抵也存了心中的一丝念想。
无论是不甘,还是洒脱。到底,她还是有了答案。
“这玉佩虽不是凡玉,也亦不像是灵玉,看不清楚是什么材料所制,不过想来和各世家中流通的玉佩有异曲同工之妙。”接过她递过去的玉佩,陆繁低头仔细查探一二,片刻,才肯定道,“若要查看载在其中的讯息,需血缘者达到五阶,方可开启。”
是么?那对于她或许还早。
这样也好。
她低声道了谢,接回了玉佩,不喜不悲地将它和那条长命缕一同放回了香囊。挂向腰侧寻常位置的手略顿片刻,转了个弯,将香囊一块儿索性置于了储物袋中。
其实,在这一刻,她很感谢她这位大师兄,什么也不去询问,对她而言,已是最好不过。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陆繁站起了身,语气恢复了一向的口气,稍显轻快。
“既然你没有什么事,就好好歇歇吧。我今日下午方知,过两天陆府竟还有客拜访……”他无奈叹气,“好歹行走宁虚,除了师门外,也多得结识,到时你也跟着一起……”
陆繁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唤着她的名字。
是陆海珠。
走出门外,才看见她面带焦急与无措,望向她,“底下门房传讯,说是山下有几个孩子找你,先看你不适,我下去一看,发现那样子好生狼狈,说是见不到你今日便不回去,想来有什么大事……”
几个孩子。
离落眼前一下便浮现出熙月镇那几个孩子的面容,微一沉吟,转身向陆繁告了别,就决定下去看看,陆海珠也紧随其后。
……
果真是他们。
喜子,京子衣衫鞋袜上都染着泥泞,却一动不动,站得笔直,立于阶梯下。喜子还牵着胖丫,小丫头眼睛红肿着,也和两个男孩般脸上都沾满了纵横着的黑印,狼狈极了。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小丫头眼睛一亮,正要扑过来,却被马京一个迈步打断,倏地于离落身前跪下。
男孩微微垂着头,从离落的方向,只能看清楚他那颤抖着的眼睫,和几近僵硬的面容。
“求你救救我爷爷。”
他哑着嗓子,声音几乎是气音,似乎在找她之前,已去拜访了不少的地方。
想起上次在医馆的听闻,她不由心中微叹,不留痕迹地将目光从京子已经烂了底的鞋子上移开,扶起了他。
半蹲下身子,和他对视,“你放心,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会尽力的。”
男孩的眼泪一下没忍住就下来了,在灰扑扑的脸上划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这一日有太多的人告诉他没可能了,没有谁给过他希望,哪怕只是一丝。
山路崎岖。
男孩紧紧抓住她的手,像一只奋力的马驹般,飞奔着,身后还远远缀着几人。
脚步早已浮软,几乎在下一秒似乎就要倒下,可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离落不忍,索性周围也没什么人,便扔出了飞剑,一把将男童抱起,御剑而飞。陆海珠看到如此,也是一笑,祭出法器,将喜子和胖丫二人载上。
就算有所风言风语,儿童所说,总算不上数吧。
陆海珠笑嘻嘻地想到。
直到又步行从镇郊入了镇,几个孩子的眼睛里还闪着惊讶好奇的光芒。只是不同于喜子和胖丫明显想说些什么的小脸,马京紧紧抿着唇,眼睛里却比之前的惶恐多了份希冀与信心,有了一抹慑人的亮光。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