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原主也不会记挂这么多年,四处寻找他的转世。
许是江子兮话语中有些哀切,不大通晓情情爱爱且处事经验为零的傅筠绪一时间心生怜悯:
“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莫要如此伤怀。”
他话刚落下,还准备再多劝慰几句,回头一瞧,只见江子兮已经沉睡了过去。
江子兮刚和这个身子契合,还有很多不适,在暖风的吹拂下,她竟直接睡死了过去。
傅筠绪见她沉睡的面容,哭笑不得。
她现在当真是一点都不怕他动手杀了她,对他放心得很呐。
傅筠绪无奈一笑,随即起身弯腰抱起江子兮,轻放在床上,这才回身拿起药膏放在床头,准备为江子兮上药。
但刚要解开江子兮被血染红的白色衣衫的时候,他顿住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摸着胸口嘀咕道:
“天地可鉴,小生没有丝毫逾越之心,不过是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为她上药,菩萨等莫要怪罪小生轻浮……”
他嘀咕了许久之后,才觑着眼睛解开江子兮的衣带。
虽然他已经极其小心翼翼了,但还是会不小心碰到江子兮的皮肤,温热的触感叫他手抖了又抖,忍不住念叨起了清心诀: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
“……”
反反复复的念叨之后,他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江子兮上药。
“唔……”胸口的疼痛叫江子兮闷哼一声,清醒了过来。
傅筠绪见江子兮睁开了眼睛,吓得往后一坐,直接摔到在地上。
他眼疾手快的捂着眼睛,十分怯然的说道:
“我……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江子兮看着半解的衣衫,又看看如同一个小和尚一般羞愤难当的傅筠绪,知道他无心害她,便也调侃他。
她揉了揉惺忪的眸子:
“嗯,多谢你了。”
她转过身,将衣衫褪下,露出满是伤痕的背:
“替我上药吧,有些疼。”
傅筠绪这才放开捂着眼睛的手,见江子兮褪下衣衫,正准备道一声‘不可’,但一抬头见江子兮满身伤痕,不由得一顿:
“这些伤口都是我伤的?”
江子兮摇头:
“不是,你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些伤,都是仙门的人伤的。”
一个凡人,哪里能将原主伤得这么重?
只是因为原主时常去偷仙门的东西,被仙门弟子给抓住了,这才被打成这样。
好在没有正面碰上云霄,否则她就不是不止是这么点伤了。
她话音刚落,傅筠绪正在给她上药的手猛的一顿,他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仙门里的人伤的?”
“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杀生的么?怎么会如此对你?这也太枉顾王法了!”
江子兮挑眉。
不杀生?
这倒是有趣。
仙门杀的妖其实并不少。
不管有没有作恶的妖,他们都是要杀的。
用一句话来说: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不过她和其他那些无辜的妖冶不大一样。
因为她是真的做过恶的妖。
“他们确实是不杀生啊,因为他们从未杀过凡人。”江子兮说道。
傅筠绪冰凉的指尖抖了又抖:
“怎么会这样……万物皆有灵性,即便是妖,也不可随意杀生啊……”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待过几日到了仙门,我定要跟他们理论理论!”
江子兮细细沉思了一下。
说起来,仙门其实也是杀过人类的。
比如傅筠绪,他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江子兮寻思着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等一下,你不是也想着要杀我么?”
傅筠绪手又是一顿:
“我……我想杀你是因为你不放我离开,我……我也是出于自保!”
“但你和仙门不一样,你从未伤害过仙门的人!”
江子兮细想了一下:
“我寻思你这话说得不大对,那些仙门弟子追杀我的时候,我也是伤过他们的,若如你所说这是自保,那我确实是没什么错。”
傅筠绪一边为江子兮愤然,一边继续问道:
“他们为何要追杀你?难不成就因为你是妖?”
江子兮摇头:“唔……那倒不是,他们饶是再自信,也不可能惹我这条修行千年的大蟒蛇的。”
那些小仙童也怕她一口把他们都吃了。
傅筠绪疑惑:“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还把你伤成这样?”
江子兮:“因为我偷了仙门的法器。”
傅筠绪手一抖:“……”
江子兮继续说道:“唔……偷了不下十次。”
傅筠绪手又是一抖:“……”
江子兮细细想了想又说道:
“其实那些小仙童才是伤得不轻,一个个被我打得半死不活的。”
“你是没有看到,那个时候,我可威风得紧。”
傅筠绪手抖得不成样子,他气得将药膏丢在一旁:
“妖女!你真是罪有应得!我是多蠢才会觉得你可怜,我不会给你上药了!你去让别人给你上药吧!”
她手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人给她上药?
呵,她就是在哄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