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苒被林随舟的一番话给震得瞳孔放大了些许。她嗫嚅了半晌,虽觉得无地自容,却还是坦诚地开口了:“我承认,对待千羽和言初,我是有不一样的。”
凌苒说着闭起了眼睛,脑海里回忆起最多的,就是宋千羽小时候,牙牙学语的样子。
宋千羽带给她的,是成为母亲后最原始和最直接的快乐。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却还是不敢面向林随舟,只是逃避地看向另一边。
“毕竟相处的时间不一样,千羽是我一手带大的,言初她……十七岁才回到我身边。”说着,她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对言初,也是很关心的。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希望她能过的好,这份心意,和对千羽,是一样的。”
林随舟望向他,他的眼睛纯黑,被他直视着,仿佛能被看透心底最隐晦的私心。
“那你觉得你的那位女儿,把言初当成姐姐了吗?”
凌苒愣住?
“你在说什么?”
林随舟毫不避讳地迎上她的视线,直接了当道:“宋千羽曾经给言初发过微信,说你们说的,如果她还不回来,就一辈子不要回去了。”
凌苒震惊。
看到她的反应,林随舟就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闭了闭眼,出声道:“你们没有说过,那也就是说,这是她的想法。”
“从言初被接回宋家的那一刻,你的那位女儿,就对她抱有敌意。”
凌苒的嘴张了张,林随舟凝视着她:“你或许是知道的,只是你没有在意,是吗。”
凌苒捂住脸,逃避似的将自己藏匿于手掌中。林随舟对打击她这事毫无兴趣,留下一句你慢慢休息,就转身出去。
出了那个房间,林随舟握紧的拳,才慢慢地松了开来。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因为被怒意冲昏了头脑,而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凌苒想到了很多事,言初刚回来的那天,她是笑着迎接她的。
和千羽不一样,这个孩子很安静,低着头,目光不愿意与人对视。那一刻,凌苒只觉得生疏,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相处。
那次,全家第一次一起吃饭,才吃没多久,千羽就在饭桌上掉起了眼泪,然后放向筷子,离开餐桌,朝房间里奔去。她那时候心疼极了,直接跟着她回了房间。千羽前一天扑在她怀里,说她害怕,说怕爸爸妈妈再也不爱她了。
她那时候心疼的要命,那是她的小棉袄,是她从小一直娇养着长大的,她哪舍得看她流眼泪啊!
于是她就扣着她,安抚她,承诺妈妈会一辈子都爱她。
她还告诉她,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能取代她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没有在意,当时的言初坐在餐桌前,是什么心情。
林随舟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钟。
客厅的餐桌前,摆放着封好的饭菜。客厅没开灯,唯一的一点光照,是从里面那扇虚掩的门里透出来的。
同居后,他发现了言初的很多习惯。例如,即使一个人,也喜欢把房间的门关上。她似乎比较享受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林随舟慢慢推门进去,就看到言初趴在床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
听到声音,她利落地爬下床,然后扑向他。
“回来了啊!”
林随舟搂了搂她的腰,望了一眼床上的平板,问道:“在看什么?”
“林芍的纪录片啊,现在可火了。村农县成了网红打卡圣地,不少人都去那里拍星空照。”
言初笑盈盈地说着,然后面上露出一丝怀念来:“好想那里的大家,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知名度那么高,腌菜应该已经卖得更好了吧。”
“杨澈说村子的水库修起来了,再过不久大家都能用上自来水,还说村长打算建个民宿,用来接待来旅游的人。”
言初听得欣喜不已,感慨道:“真想回去看看。”
“度蜜月的时候去那里吧。”林随舟真诚地说。
言初一听眼睛亮亮的:“真的呀!”
林随舟点头:“其他地方以后也能去,就是觉得那里更有纪念意义。”说着,他蓦地一笑,轻抚了下她的脸颊:“村长那时候还跟我开玩笑,说要是我俩在那里办婚礼,得把全村的人聚起来,吃一天的酒席。”
言初笑得眉眼弯弯的:“我看过那里的人结婚,虽然很简朴,但却有仪式感。那里的姑娘结婚,穿的都是民族服饰,很特别。”
“那到时候一起去。”林随舟说。
言初只觉得欢喜:“得给大伙发喜糖才行。”两人兴致勃勃地说了一会话后,言初才想起了要紧事,问他:“你吃饭了没有啊!”
“吃过了。”
“没好好吃吧!”言初有些心疼的轻抚过他的眉心:“怎么又瘦了啊!”
“忙的事比较多,一切都在慢慢起步。”林随舟想了想,垂下眼:“现在还在学习中,院里考察过了,再过段时间就要正式上手术台了。”
言初知道他严谨,该进行的培训、练习一次都没有少过。她握住他的手说:“一定没有问题的。”
他摸摸她的头:“有言初给我打气,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觉得他今天的话特别多,但这样的他,她也是喜欢的要命,就接话道:“我本事这么大的啊!”
“是,大的不得了,说什么应什么。”林随舟顺着她的话说,言初被他逗的接了一句:“你这么说了,让我觉得自己是那种运气爆棚的人。”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