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每天在店里忙忙碌碌,晚上和苏然周沐一起回家。店里养了很多竹子,她喜欢看苏然闲暇时为竹子换水,剥去枯黄的枝叶。苏然低头时,头发垂下来,莫莫走过去帮她把掉下的头发夹到耳后。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追苏然的人不少,店里经常有人送花。苏然好像没有什么心思重新步入婚姻。对追求者都一一回绝,不给对方一点机会。有一天,苏然问:“莫莫,你都跟我两年了,很少见你出去玩儿,你没事儿也和朋友聚聚,交交男朋友的。”
莫莫说:“我一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你还有周沐共处的时候,没有比这更让我开心的,至于男朋友,我真没想过,这样挺好。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一直。”
苏然不是不懂,莫莫看她的眼神,她有时避而不见。她经历过一次和邵亚君的刻骨铭心,经历过失去,挣扎。她害怕去触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是她的软肋,也是禁区。始终莫莫也是要和邵亚君一样去结婚,嫁作人妻。她不想在感情里在坠入深渊。
晚上回家,周沐睡了,莫莫穿着睡衣来了她的房间。莫莫坐在她旁边,静静的看着她。苏然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她进来。把书放下,问:“还不睡,莫莫。”
莫莫说:“苏然姐,咱俩喝点酒好不好,我刚才在厨房做了几个下酒菜。”
苏然笑笑说:“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想起喝酒了?”
莫莫说:“你肯定忘了,今天是我两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日子。”
莫莫拉着苏然走到餐桌相对而坐,她把灯关了,点上蜡烛。烛光摇曳把两个人的脸衬托的格外红润。
苏然笑着说:“你厨艺越来越好了,今晚搞的这么有情调!”
莫莫给苏然倒上酒,举起杯说:“苏然,敬相遇!”
苏然和她碰了杯说:“好的,敬相遇!”
莫莫说:“苏然,今天我不想叫你姐了,叫你名字好吗?”
苏然嫣然一笑,点头。
莫莫说:“我没提过我的身世,我妈生了我时我是她第六个女儿,我爸一直想要儿子。看到我是个女娃儿失望至极,算命的说,把这个孩子送出去以后会生个儿子。然后四五里外一个邻村,他家是只有一个儿子,然后他家用了一筐鸡蛋二百块钱,我爸妈就把我送给他(她)们了,襁褓中的我到了另外一家。那时我两个月,瘦的可怜,我身体孱弱,总是生病,他(她)还得花钱给我看病。神奇的是,到养父母家一个月后,养母怀孕了,他(她)们喜出望外,早忘了我这个病歪歪的孩子,养母看我奄奄一息的样子,越发后悔要个病孩子。养母的婆婆,也就是我奶奶,她佝偻着背,她看我可怜,把我要回去了,她和爷爷住在一间土坯房的别院,她精心的照顾我,我的身体逐渐的好起来,也胖了,就这样我在爷爷奶奶的照料下长到了八岁,虽然日子清苦,但爷爷奶奶很疼我,会把姑姑看他(她)们拿的糖果,鸡蛋糕,罐头,都留着让我吃。我亲生父母从来没来见过我,听说他(她)如愿以偿的生了个儿子。养父母需要干活儿的人,就把八岁的我领回他(她)们院里,为的是可以帮着家里干干家务,奶奶说,白天在你们那儿,晚上让莫莫回来住。养父母答应了。从小烧火做饭,做家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小一岁的妹妹,妹妹什么都不用干。我上二年级,养父母想让我辍学,爷爷奶奶死活不同意,跟他(她)争执起来,说孩子上学的钱不让你们出,必须上。我在学习和家务之间奔走不停。我十三岁那年,我奶奶去世了,突发的脑溢血,我甚至都没有机会伺候一下给予我二次生命的老人,没有血缘胜似血缘,我哭的吃不饭睡不着觉。奶奶安葬后。我辍了学,告别了爷爷,去了广州的电子厂,有同村的女孩儿在那儿,虚报了年龄,我个儿那会儿比同龄人高。每天在流水线上做着繁重的劳动。那时候薪水少的可怜,我总是很省,把多余的寄给爷爷,平时就是过年回去一趟,也会给一部分钱给养父母,我希望他(她)能对爷爷好点。十八岁那年,养父母给我指了门亲,他(她)们才不管我的死活,为的是可以得到一笔彩礼,我跑到爷爷屋里哭,爷爷也哭。爷爷已经很老了,走路都要拄拐,我本想在家照顾爷爷,但是养父母逼婚,我只好又去广州进厂了,走时是偷偷的,给爷爷屋里放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我在厂子里认真的工作,不出门,不玩儿,不谈恋爱,我的潜意识里对男人很排斥,他们不经意间搭我肩一下我就反感的要命。那两年,除了给爷爷寄钱,寄营养品。其实钱我也不知道爷爷收到没有,因为爷爷很老了,不会去银行了。都是寄到养父母那里,让他(她)们转交。二十岁那年年底,养母打电话来说,爷爷已经不行了,想见他就这几天了。我接完电话泪流满面,我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我而去了,我觉的我的身体都在颤抖。我买了回去的车票,我买了爷爷最爱吃的,等我到爷爷屋里,爷爷已经坐不起了,皮肤已经塌陷下去,瘦的脱了像,他看出来我了,像挣扎着起来,我给他垫了个枕头,他眼泪往外不停的留着,语不成句说,我的莫莫,回来了,孩子,小时候,瘦,可怜,一捏,是,一层皮。孩子,小时候,受罪啊...我摸着爷爷骨瘦如柴的手,说,爷爷,以后莫莫不走了,莫莫照顾你。最后的几天,爷爷什么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