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走进那间卧室时,会有一种阴沉沉的感觉。许砚心道。
刚才挨的那一击,让许砚的肚子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血洞。这样的伤本来不算什么,但许砚突然感觉肚子附近那一圈的的皮肉都在吃紧,他疑道:“有毒!”
面前的少年忘乎所以地咆哮起来:“对,就是有毒!哈哈,打不死你,毒也要毒死你!所谓适者生存,这就是我们的理念。我们家族的理念,我们山庄的理念!”
无知!许砚的牛皮丸子飞出,直接砸进了少年的嘴巴。同击杀那些弓箭手时一样,牛皮丸子这次亦穿破少年的脖颈,带着浓浓的鲜血,旋转着,回到了许砚的手掌上空。
“适者生存,这话没错。”许砚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那少年两眼翻白,鲜血同时从他的嘴巴和脖颈处喷涌而出。他那尚未长成的身体,就如失去支撑的竹竿,孑然倒下。
终于,杀完了……
看着满地的断臂残肢,许砚内心空空如也。他一路提着还在滴血的倚天剑,走到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他盘腿坐下,念动了禅心诀。
刚才那个偷袭许砚的少年,也许对他来说,那样的毒药已经足够致命。可是他不知道,许砚现在也是点化系初级九阶的武者,他身体有着非同一般的自愈能力。而且,在禅心诀的疗效面前,类似毒药完全不值一提。
倘若不是亲生经历,很难想象未央国里竟然存在着这样的山庄。他们几乎完全地以自我为中心,以族谱为纽带,而所有山庄以外的人,都是他们的猎物。甚至山庄以内的人,假设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也会遭受死亡的危险……
一个时辰后,天空露出鱼肚白,许砚体内的毒素,已经被彻底清除。他记得那老伯说过的话,始终往前走就能走出未央国的国境线,到达相邻的东川国。
虽然这老伯跟许砚搭话的动机非常险恶,但是关于他所说的行进路线,应当不会有假。假若不放心,到时路上再找个人问问便清楚明白了。
想到这,许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沾满了血污。如果就以这个样子走出去问路的话,任谁都会被吓一跳吧。到时别说问路,还没走近人家可能就被吓跑了。
幸好之前买了些冬天的衣物。许砚将随身包裹打开,血衣全都丢进去,另外弄了身干净衣服穿起来。当时买新衣服的时候没讲什么款式,纯粹为了起到保暖的作用,因此现在许砚看上去就好像雪山里出来的人,整个都包成了一团。
当然,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许砚掏出些许干粮,边走边吃。而他行进的线路,就是之前那个颤颤巍巍的老伯所说的方向。
走不多时,便碰见去往成庸府的路人,一打听,路线没错,只要继续往前,终归能走出未央国,从而到达东川国的地界。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前方看见一个村落。许砚径直走过去,问村里有没有马车出售,如果没有马车出售,那么出租的也可以。
许砚推测,以贝安泽的雄厚财力,他在地下市场上出一百万吉贝买自己人头,这样的消息按说应当是准确的。开出一百万这样的价码,估计未央国的各路高手都会闻风而动,如此一来,之后再碰到的赏金猎人,绝对就不像昨晚那帮人那么容易对付啦。
所以现在自己不仅要快速逃出未央国,还要尽量避免公开露面。首先,就是尽可能地挑行人相对较少的线路行进;其次,就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而将自己掩藏在行进的马车车厢中,无疑就是个比较可行的办法。
许砚以前所在的太平村,因为村子比较大的缘故,所以会有两台马车供村民们使用。而这个村子看上去和太平村的规模差不多,许砚问了几户人家后,就得到肯定的回答。马车有,可以出租,想买的话也可以,只要价钱合适就行。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许砚将身上所有的吉贝换成了一架马车。这马车的车厢很小,马的个头也不高,但好歹也是一架马车。许砚想要达成的两个目标:加快出境速度和隐蔽自身行踪,这台马车都完全可以办到。
事不宜迟,许砚很快驾着马车跑出了村庄。他大约是坐在车厢前沿的位置,然后将车厢的帘子稍稍拉开一个角。这样的话,既能看着前方的路,又能遮去自己的大半个身子。
马车颠簸地在未央国的羊肠小道上奔行,每隔一个时辰,许砚便停下来休息二十分钟。偶尔碰到过路的人,许砚也会停下来问问,以确定自己并未弄错方向。
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车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脚。马在地上跑累了,许砚在车厢里也颠簸得够呛。他找了个有水的地方,将马栓在靠近水源的树上,然后自己背靠在同样一棵树下,慵懒地闭目养神。
看着刚刚挂上天空的月亮,许砚无奈地自嘲:“辉月、辉月。我本来以为,只要努力修炼便能顺利加入辉月的队伍;我本来也以为,自己甚至不用等到辉月在各国宗院选拔的关口,就能提前一年直接由大长老燕飞梧推荐加入辉月。哎,可惜啊可惜,曾经有那么一个机会在像我招手,可我却再也等不着了。”
不知道,景朗和邓拙成现在在哪里,他们是否已经逃出了未央国。贝安泽既然可以在地下市场悬赏我的人头,那么肯定也可以悬赏他们俩的人头。两位兄弟啊,你们可千万别分开了,两人在一起多少还有个照应,分开的话,就会变得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