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珞凝与戚弥在洛西洋黎明的朝阳下,相拥而泣,忘情亲吻之时。距“潜进号”不远的一艘远洋货轮的底部货仓内的一个货罐,突然发出了猛烈的敲击声。
早在帕丽斯爆炸恐袭刚发生后不久,在帕丽斯的地下水道旁,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胶囊状密封舱,被大胡子阿里伍德和几个年轻的恐怖分子合力扔进了直接流入西朗河的生态补水下水道。
那胶囊状的密封舱一入水中,便如鱼得水地启动了自身的稳定系统,好似一条鲶鱼般,不动声色地地从帕丽斯下水道顺流而下,潜入了西朗河底,随后进一步启动了自带的推进装置,顺着河水朝洛西洋加速驶去。
历经数小时的西朗河漂流后,“胶囊”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入了洛西洋,一直顺流航行至离海岸数十海里外的一艘远洋货轮附近,方才浮出水面,朝货轮的驾驶舱投射出了一道刺眼的强光。
不过,货轮驾驶舱内的船员们,并没有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光柱而受到惊吓,而是立即向胶囊回掷一束强光后,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救生艇,将“胶囊”打捞了起来。
那颗“胶囊”被打捞上船后,便被船上的运货叉车,直接送入了货轮甲板储油舱下的一间密室。
“胶囊”刚一送到,早已在密室之内的,一脸平静的货轮船长,便用一把安全锤敲碎了“胶囊”壳体上的一块一寸见方的玻璃壳体,随后将食指伸进了破碎壳体内的凹槽之中。
随着“胶囊”在船长的按动下,发出了“哔”的一声响动,它的壳体很快像被嗑开的瓜子一样,从中部开裂、外翻,露出了正在咳嗽中苏醒的萨利德?本扎。
“欢迎你。年轻人。你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顿布圣战士。”
尚在昏沉中的萨利德,在朦胧中回了一会儿神,才晕乎乎地冲那似笑非笑地船长问道:“这是哪儿?”
“洛西洋上。一艘叫‘力士号’的货轮的舱底。”
“阿里伍德他们来了没?”
“我只是来接你的。现在我们已经起航。”
船长的回答并不令萨利德感到意外,但还是令他感到些许神伤。
早在他进入“胶囊”前,阿里伍德便告诉他,只有他一人需要进入胶囊,去执行别的任务,而其他人则将跟阿里伍德一起完成他们的圣战。
萨利德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并不怎么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安排。
事实上,从萨利德加入顿布天国复兴社开始,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常常背离自己的意愿,超乎自己的想象。简而言之,就是身不由己。
不过,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萨利德并不觉得加入顿复社,因履行所谓的社员义务,而压抑自我,有什么不妥。在萨利德心里,甚至曾一度觉得顿复社就是自己的家,是承载着自己的信仰与抱负,梦想及未来,是自己应当付出一切而为之奋斗的最终归属。尤其是在引萨利德入伙的大胡子阿里伍德,还被萨利德视为挚友的那段时间里。
然而,在科技峰会爆炸之后,在真切目睹自己一手制造的一连串惨剧之后,萨利德的原本坚定的内心开始彷徨摇摆。他甚至有些后悔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后悔与阿里伍德的相识相交。
“马上会有人给你送餐,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在我们到达目的地前,你只能呆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房间跟那胶囊的设计类似,只能从外面打开。不过别担心,你的吃喝拉撒都能在这儿解决。”说着,船长指了指房间角落的简易床,桌子和马桶。
“有什么情况,你可以按那个。”说着,船长又指了指靠近如潜艇圆形舱门般的密室铁门旁的按钮,“好啦。我得上去了。再会,小兄弟。好好休息,更伟大的圣战还在等着你。”
话音刚落,船长便径直走出了房间,没给萨利德留下提问的时间。
当那作为密室与外界唯一联系通道的圆形舱门怦然关闭,被铁门与铁框撞击的响动震得清晰了不少的萨利德,这才顾得上环顾四周。
当密室的光线在舱门关闭后,变得愈加阴沉黑黯,萨利德顿觉这全金属围合的密室,像极了一个金属铸就的牢笼。它与萨利德在电视中所见的牢房,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这金属密室的大门严丝合缝,包括大门在内的整个密室里连个观察口都没有。而整个密室内唯一的光源,便是那固定在床头上,光线昏暗的led灯。
那led灯好似风中残烛,它拼尽全力所释放的光明,依然纤弱得好像随时会被周遭的黑暗所吞噬一般,反倒令人感到绝望忧伤。
别无选择的萨利德只一眼就扫尽了狭小密室中的一切,心头则感觉就像周遭的景象一样凄凉。什么也做不了的他,只能在轻叹一声之后,索性又一头栽进了“胶囊”。
然而,望着在孱弱led灯光下忽明忽暗的密室舱顶,萨利德却再也无法重新入眠。那黑暗中闪烁的微光,竟令他忍不住想起炸弹爆炸时的闪光。接着,巨响,惨叫,硝烟,烈火,甚至血雨腥风的味道,纷纷向他袭来。
“不!不!不!”在回忆的重压下,萨利德终于忍不住尖声嘶吼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喊声猛烈地撞击将密室合围的金属壁体,猛烈的回声,像是将永不停歇般不断地在狭小地密闭空间内徘徊,震荡。。。。。
“不!不不!不不不!”那刺耳的回声,反倒又刺激了已在声浪和暗光中陷入恍惚的萨利德,令他忍不住更加大声地呼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