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冷山军队都控制了皇宫,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样大规模的军队调动,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只有方济各一个人的马车里,首席枢机正大发雷霆,却不知道他的怒火到底是倾斜在了谁的身上。
马车里悄然无声,但在许久的沉默中,方济各的眉目渐渐拧成一团,隐藏在那张胖乎乎的面孔下的怒火,正在慢慢酝酿爆发。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我们的契约要求你做到的事情,你就必须做到!找到那个妨碍你们的家伙,还有,去弄清楚那个在执政官邸被护教骑士团消灭的费格拉夫又是怎么回事!”
在方济各愤怒的声音消散后,马车里继续保持着沉默的氛围,沉寂得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多久,马车停下,侍从为方济各打开车门,恭敬的请首席枢机阁下下车。
“辛苦你了。”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方济各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完全变回了平常那个平易近人的首席枢机。
他保持着这份笑容,在宫廷侍从的引导下,一路穿过完全由冷山军队护卫把守的皇宫,来到内城深处的谒见厅。
原本首席枢机的正式觐见不应该放在这里,但由于哈罗德三世的身体实在不堪出行,只能让教会的首席枢机屈尊,来皇帝的寝居谒见。
身材魁梧的卫兵推开大门,尽管这内城的谒见厅规模已经小了不少,但依旧展露出十足的皇家气派,哪怕大厅被缩小,可高踞于高台之上的王座,仍然以其气派提醒着前来谒见之人身份的尊卑。
这种场面方济各早就经历过许多,他并不会被这等阵仗吓到。不过,在看到高台上的人时,他还是忍不住微微拧起了眉头。
皇帝哈罗德三世自然是安坐在正中央的王座上,但在王座的两旁,却又添加了两张格外碍眼的椅子。皇帝右手边的椅子上坐的是第一皇子奥尔科特,而左手边坐的便是冷山公爵阿诺德·斯凡·费格拉夫。
方济各低下头,小步走上前。
“陛下,吾人应您的召唤而来,还请吩咐。”
斜靠在王座上的哈罗德三世抬了抬好似沉重的眼皮,瞄了方济各一眼,然后就扭头,朝奥尔科特打了个眼色。
奥尔科特咳嗽了一声,按照预定的那般,煞有其事的说道:“方济各阁下,此次传唤您来,是为了询问前日执政官邸所发生的事情。执政官邸遭毁,诸多禁卫军惨死,令陛下深感悲痛,因而特意请您和阿诺德公爵来说明当日的状况。”
方济各微微侧过脸,看向同样高踞台上且不动声色的阿诺德,不由的一哂。说是传唤他们两人来询问,可阿诺德却是和皇帝及第一皇子平起平坐,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台下,这情形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吾人定当如实以告。”方济各昂起头,表情很坦荡,“关于执政官邸的事情,正好教陛下知晓。吾人当日接到了帝都警备署治安官洛克菲特·纳尔森的报告,其声言在帝都发现了下层界信徒的踪迹,并且执政官邸发生异动。我教门商讨后,为了保证帝都的安稳,便决定出动护教骑士团,铲除威胁帝都的邪魔。而当吾人率领护教骑士团抵达执政官邸后,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一边废墟,而造成这一惨象的,正是浑身散发恶魔气息的阿诺德公爵,或者说,是一个变成阿诺德公爵模样的恶魔。”
说着,方济各扭头看向阿诺德。
“当然,请陛下还要皇子殿下放心,今日在这里的阿诺德公爵,身上并无恶魔的气息。”
哈罗德三世还是斜倚在王座上,半合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了。而奥尔科特听了这番话,忍不住也瞧向阿诺德,似乎是在打量这位公爵,看他是不是恶魔变的。
方济各在说完话后便紧紧闭上嘴,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有底气,而奥尔科特则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阿诺德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上。
“咳咳——”好似快睡着了的皇帝突然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氛围。
“父亲,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听见父亲咳嗽,奥尔科特赶忙关心的问道。
奥尔科特这个愚蠢的问题让哈罗德三世都兜不住面子,只能睁开眼,没法继续装睡下去了。
他隐晦的用凶戾目光瞪着奥尔科特,吓得奥尔科特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不过,在感到来自父亲的责备后,奥尔科特反而想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咳咳……”他也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方济各阁下,您刚才所说,虽然我们都很愿意信任您,但那终究只是一面之词而已。我希望您能够给出更有力的证明,毕竟,在您所说的时间点,阿诺德公爵明明正和皇帝陛下在宫中对谈。”
“那么就是有某个恶魔扮成了公爵阁下的模样,想要浑水摸鱼了。”方济各马上说道,甚至都不给奥尔科特插嘴的机会,“我也是信任公爵阁下的,他此番亲自来到帝都,为国赴难,已经证明了费格拉夫家族的忠诚,更何况,之前在弗塔根领,他还得到了大天使降下的神迹,这样的人必然不可能与下层界有联系。所以,一定是有魑魅魍魉扮成了他的模样,意图不轨!”
奥尔科特张大了嘴,原本还安排了召见洛克菲特和伊恩大法师,用他们的证词来反驳方济各,却没想到方济各转变态度如此之快,原先的准备完全用不上,甚至于奥尔科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下去了。
不过,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