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殿内,张南星还有些迷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站在她身边的二人虽然一夜未睡,却不似她那般无精打采。
见到蓝荆安进殿,张南星立即清醒过来,高高兴兴的给她行礼。今日早上被拖出被窝的时候,张南星百般不情愿,但一听是要入宫,她便麻利的起床穿衣,兴奋的什么都顾不得了。等真见到了皇后,她自然抛却了困倦,一脸开心的仰望蓝荆安。
只不过,今日的张南星注定要失望了。蓝荆安只是简单的哄了她两句,便将人交给了思茱。张南星见几人都没有陪她玩乐的意思,只能闷闷不乐的乖乖同思茱离去了。
等张南星走了,蓝荆安才坐在上首,出声问左手边之人:“师傅怎么说?”
郭自清只望了一眼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便将目光移开,轻声开口:“称病不朝。等查清楚了再说。”
蓝荆安蹙眉:“今日有多少人未参加朝会?”
“除丞相外,只有冯执金吾。其他人以定王为首,今日行进谏之事。但若是您同意,从下一个大朝会开始,会有过半人在家中养病。”郭自清虽然年轻,说起这种大事来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
蓝荆安转向冯参:“陛下可派人找过你了?”
冯参点点头:“昨日深夜,邱少泽拿着陛下手书去的。调了整个北军,还把虎贲军撇了出来。目前整个永华城包括各个城门都是南北军混行,宫内应该是吴卫尉领人在查。我的府邸似乎也被盯上了。”
蓝荆安流出一丝冷笑:“一会儿出宫,你也带人查。把整个虎贲军都用上,他们往哪儿查,你就分一半跟着他们,另分一半随便去什么地方。还有,领人去蓝府、白府、顾府,若是外面已经有了邱少泽的人,不用管;若是没有,引他们过去。”
蓝荆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姜府。姜家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冯参应道:“最晚巳初也该到了。”
蓝荆安哼了一声:“我倒盼着她们可别到的太早。现在咱们只等宣德殿那边的消息便是。”她又调回目光,看向郭自清:“称病不朝是大事,对众人影响太大,同样也是对民生的背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走这一步。”
郭自清闻言不语,听着蓝荆安继续说下去:“陛下是个果决的人,他做的决定,轻易不会改变。他既要让那女人入宫,咱们怕是拦不住。而陛下的目的应该也没那么简单。和亲只是表面,内里他很可能还盘算着什么别的主意,我猜应该是与攻夏有关。”
“难道不是因为您和…”冯参极是意外,不禁脱口而出。他立刻意识到郭自清还站在这里,只得把后半句硬吞了回去。
蓝荆安语气低沉:“或许是有我的缘故,但或许我也不是那么重要。”
郭自清还在那里转着心思,猜测着冯参未说完的句子,就听见蓝荆安这句黯然的轻叹。他抬眼望着她,想开口,却听冯参出言:“您莫要灰心,您在陛下心里必是极重的。”只不过,却不是最重的。蓝荆安在心中默默补完后半句。
郭自清此时才张口,只简短的说了五个字:“您是大司命。”
蓝荆安摇摇头:“我明白。但如同朝堂之力一样,神明之力亦要慎用。眼下,还不是时候。”
蓝荆安继续对郭自清说:“你帮我转告师傅,我会和陛下恳谈一次。在我谈完前,不用特别做什么。同时你们想办法接近成王,他必是知内情的,只是不太容易撬开他的口。那个温宿王似乎也不大妥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有不少疑点,你们在宫外行事方便一些,多留些心。至于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蓝荆安眯了眯眼:“若是陛下坚持让她入宫,就放她进来。但同时,必须采选其他女子入宫。”
“您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计不妥啊。”冯参直言不讳,希望打消蓝荆安的想法。
“他一个也是纳,十个也是纳。我一个也是烦,十个也是烦。没什么区别。再说,咱们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没空陪谢蔓华在后宫勾心斗角。多几个进来,也省得她整日里盯着我一个。”蓝荆安话里的冷漠,让冯参听了直摇头。
郭自清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出声:“您的话,我会带给师傅。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您说。”蓝荆安点点头,看向冯参:“你先去偏殿等我一下。”冯参同样希望郭自清能再劝劝蓝荆安,给他使了个眼色,告辞离去了。
郭自清等冯参出门了,才开口问道:“姐姐可想好以后要如何了么?”
“嗯?”蓝荆安疑惑的看他一眼,只见他一袭淡青长袍,坐的笔直,目露担忧的望着自己。
郭自清察觉出她今日极不在状态,只得加了一句:“您与陛下,是国事,亦是家事。”
蓝荆安这才明了,叹了口气:“我不知。有些事情,知行难以合一。”
郭自清语气温和:“既然不清楚将来要如何,现在又何必急于决定呢?您几日前对我说过,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我始终铭记于心,深以为然。”
蓝荆安一边揉着头,一边回到:“好,我再想想吧。”说完又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现在我倒觉出江陵的好来,真恨不得一走了之。”
郭自清望着蹙眉揉头的蓝荆安,不知怎地,小声而快速的道了几个字:“吾必相陪。”他的声音极低,蓝荆安未听清,正想问他刚刚说了什么,就听见郭自清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