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与肖靖的言听计从相比,程咬金在唐翎面前从不知规矩是何物,勉为其难地退到旁边后,已再度将宣花鬼斧显在手上,同时一双虎目圆瞪,不住往辰雷三人与那些被擒弟子身上来回扫视,仿佛一言不合便要大开杀戒,将面前这些不知好歹的凡人尽数劈成两段。
哪怕大会开始前王月瑶未有阐述,辰雷也早已对恒族所作所为有所了解,听到自己门下弟子竟有人与其勾结,已难掩心中恼怒。见肖靖解开这些弟子身上禁锢,让他们重拾神智后,当下已向其中一名四象门弟子问道:“司阳,你真的与恒族有所勾结?”
那名被唤作司阳的四象门弟子明显仍不知道唐翎真实身份,环视四周后仍旧打算反咬一口:“没有!师尊,魔雷四人与风寒意暗中勾结,要夺门中机密,妄图加害沌主,被我们几人撞破,这才将我们困住,栽赃陷害!”
听闻这一声反扑,沧澜、裕涯心中顿时了然事情细节。
辰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哦?若是如此,你不妨解释一下,为何自己魂魄会变得如此……浑浊?”
唐翎听闻司阳自我辩解,也不驳斥,而是抬手向他虚抓一记。一只有形无实的大手随之显现,已自他身上拽出一个虚幻人影。霎时间,这名四象门弟子在众目睽睽下已“噗通”一声摔倒在云舵甲板之上,除了呼吸依旧,竟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再看那虚幻人影,众人勉力张望,这才依稀可分辨出其五官与司阳有几分相似,除此以外,它似是身处某种束缚之中,虽仍在不停挣扎,但每每动作,自身皆显出数道重影残像,仿佛略加压力,他便要当场分崩离析,化作数个分身。
掌控虚影,唐翎语气虽说平静,但任谁也能听出这位已向淡漠冷视苍生的圣者如今正极力抑制住自己心中怒火,以免失控:“恒族修行,以裂魂为先,其后才是共修四族本源。你如今魂魄分裂之势已然显现,正是第一步将成之际,若可令其离而不散,就此定局,即可进入下一个阶段,凝练四族本源,是也不是?”
虚影之中,传出二字反驳:“诬……蔑……”
“看来你倒还有几分顽抗意图,要在你师门面前保住最后一点生机。”
怒笑声起,唐翎单手松开,司阳魂魄虚影已瞬间回归自己肉身,随着一阵抽搐痉挛,这名四象门弟子咳出一口黑血,投向辰雷的目光尽是故意流露而出的求组。
见司阳仍旧垂死挣扎,在旁冷冷观察、许久未发一言的程咬金手上一紧,便要提斧上前——
唐翎早有预料,已抬手将他拦住:“鬼祖,场中之事,暂时还用不着劳烦你。”
“哼!”
程咬金不语,仅以冷哼宣泄心中不满。
将程咬金拦住后,唐翎再度望向司阳:“你似乎还有话要说?”
包括程咬金、肖靖、王月瑶这些与唐翎关系相近的人在内,在场众人听到他这一声询问,皆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如今端坐于自己面前的瘦削身影如今正在酝酿着某种凛冽杀意,随时便要将一干罪人抹除于天地之间。
司阳伏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几分意识的他却是一名例外,仍旧死死咬住自己“立场”不放:“我虽然修为低微,但所做之事皆无愧于心。风寒意你如此栽赃嫁祸,难道便不怕天道循环,因果报应么?”
“天道循环?”
唐翎将此四字重复了一遍,随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等邪类,居然还敢在吾面前妄言天道?”
仿佛为响应唐翎心中怒意,无垠夜空倏然变色,轰然闷雷之声再度回荡天际,暗示圣者怒火已临爆发边缘。
“若你真是无愧于心,何必隐瞒自己所做之事?既已暗中习得恒族旁门之术,你何不直接承认,免得为自己惹来更加难堪的结局?”
未将夜空闷雷放在眼中,司阳强撑身躯,望向唐翎的目光依旧“不折不挠”,仿佛要在强权面前紧守自己一生清名:“哼,未曾做过之事,如何坦承?反而是你风寒意,暗中与魔雷几人勾结,欲侵占我四象门秘籍功法,难道真以为自己行径可以瞒过天地主宰慧眼么?”
这一声质问,听似理直气壮,霎时间引来其余几名弟子齐声响应。
“够了!”
一声饱含怒火的喝斥传来,不但打断众弟子的“义愤填膺”,更叫他们当场噤若寒蝉。
循声望去,只见辰雷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明显心中怒意积压已到了即将爆发之时。
司阳方才一直带头挣扎,目的便是要引得辰雷开口为自己解脱,但如今见自己师父这般模样,已暗中察觉不妙,纵使如此,他仍旧不打算就此放弃:“师父,请听弟子一言……”
面前之人乃是辰雷亲传,论及对司阳的宠溺程度,甚至还要胜过魔雷几名前任真传,然而此时此刻,四象门门主只有恨铁不成钢的忿怒:“自方才开始,你之心思大抵只放在如何为自己脱罪之上了。难道听到‘人王’、‘鬼祖’这两个称号,还不知道自己处境,依旧妄图颠倒黑白么?”
“人王?鬼祖?”
听闻这两个名号,司阳先是一愣,随后便往肖靖与程咬金身上看了过去。他身为修道之人,又研习过恒族功法,对各族本源感知当然不差,纵使如此,除了看出两者修行之道外,对他们修为深浅却是全无概念,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