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骆长宁正和苏梦一起在大厅里用早饭,骆青诗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来通报都没有一句。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骆青诗完全没有跟苏梦这个长辈打招呼的意思,如同主人一般一屁股就坐在了骆长宁旁边的凳子上。
故作可爱的眨巴眨巴眼睛,神情专注的看着骆长宁。
骆长宁不动声色的甩了甩身上的鸡皮疙瘩,暗中吐槽道:拜托,我的表妹,你真的不是什么美人,请别来这一套!
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而且你以为你那一双死鱼眼能和雪娥妹妹的杏眼比吗?还放电,我呕……
骆青诗完全不知道骆长宁心中恨不得掐死她的心思,只还一个劲儿的对着他眨巴死鱼眼。
其实说来也怪这骆青诗对外的形象就是喜好美色,一切美的事物都要据为己有。却偏偏对美丽的女人和女孩冷眼相对,恨不得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
比如苏梦,绝对是世人眼中公认的美女!还是性格十分之温柔的美女。
但在骆青诗眼中,却仿佛是透明的一般。明明该叫上一声表姑,却愣是略过了,她直接就没有打招呼。
看来这所谓的喜爱美色也是分性别的。
对长得帅气俊美的男孩子,自然是和颜悦色,而对于容貌美丽的女子,却是冷眼相对。
“我吃饱了!”
终究是忍耐不了犯花痴的某女,骆长宁啪的放下了筷子,冷冷说道。
跟苏梦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大厅,骆青诗见他大步走了,急忙提起裙摆快步跟上前去。
“唉,骆表哥,你慢些走,等等青诗表妹啊!”
听着逐渐远去的刺耳声音,青姑抖了抖身子,一脸同情的说道:“真是难为少主了,被这么个极品给缠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摆脱青诗小姐。”
“能站在宁儿身边的女子自然不会是。”
一向温柔的苏梦竟也说出这般带刺的话,可见也是十分的不待见骆青诗。
青姑掩嘴笑了笑,说道:“说不定少主是故意假装生气,好把她给引开,不让她气到小姐你呢。”
哼,什么人,花痴也就罢了,见着长辈居然不懂得问好!
听见青姑的话,苏梦也展颜笑了起来:“那还真是难为宁儿了。”
其实,她也知道,回到这苗南道便意味着会有麻烦找上门来,毕竟苏家嫡系多年来的积累都在空间玉蟾里。。
而她还未许人家,宁儿也到了可以相看女子定下婚约的年龄了,难免有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只是不知道这骆青诗是真花痴还是假花痴,缠着宁儿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她爹娘的主意。
不过倒还别说,青姑不愧是伺候了苏家两代人,对于骆长宁的心思那是一猜一个准。他还真就是为了把骆青诗引开,让她不能在苏梦面前晃悠。
不过生气却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的生气发火了。
本来他就因为骆青诗的纠缠而感到烦躁不已,又见她对苏梦毫无敬意,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更是厌恶她。
巴不得让人把她扔出苏家庄,并且在门口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狗可入,骆青诗不可入!”
再加上知道小姨一向喜静,定是不愿意看见骆青诗这般闹腾的女孩子。担心小姨看见她会糟心,便借着摔筷子离开大厅了。
果然,那没有羞耻之心的花痴骆青诗跟着他出来了。
骆长宁长叹一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自己遭罪总好过小姨遭罪,万一小姨因为骆青诗那丫头而没有胃口就不好了。
其实,骆长宁也感受了自从苏梦回到苏家庄后,身上总是被一股忧愁之色包裹着,让他觉得自己和苏梦之间隔着一层东西,无法亲近。
他十分不喜欢那种感觉,总有一种自己被排斥在外的疏离感。
骆长宁知道,苏梦的忧伤绝不是因为离开了生活了十三年之久的苏家小院,离开了有苏芹芹墓碑的青阳县,当然更不是因为马青云。
她的忧伤,是来自于苏家庄,来自于她年少时生活的地方。
除了忧伤,骆长宁还从苏梦身上感受到了怅然若失的情绪。难道是在这苏家庄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让小姨不快的事情吗?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既愉悦又痛苦才对。因为那怅然若失里还带着一丝怀念和眷思。
其实,骆长宁都知道的,在他还在襁褓之中时便知道了,知道了小姨的秘密。
毕竟当时的他在大人眼中不过是个未满周岁,刚刚出生十来天的乳臭小娃,根本不可能懂得什么人情世故。然而,实际上他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灵魂。
骆长宁至今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他的父亲骆峰的死讯传来之时,崩溃掉的除了娘亲之外,还有小姨。
当时她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悲痛而绝望,不愿意相信事。
那是痛失所爱时才会有的表情,而不是对一个姐夫的死亡该有的表情。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张扬如火,热情如火的娘亲承受不住刺激发了疯,而一向温柔如水的小姨反而是一个真正坚强的女子。
虽然知道了所爱之人丧命黄泉却仍咬紧牙关,一边照顾发了疯的姐姐,一边照顾还未足月的幼儿。
也是因为这样,骆长宁才更加的敬重苏梦这个小姨。
一个能把自己所爱之人和旁人所生的孩子悉心照料的女子,怎能让他不敬,不爱?
只是,当初表舅温如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