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面色难看,想着几年前,他拓跋玥还是一个仰自己鼻息的黄毛小子,现如今竟然这般不尊敬自己,便也不行礼,负手而立,沉声道:“我知道了有通敌的逆贼逃往了苗域,打算派人去捉拿逆贼,就地正法,不知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意见?”
萧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拓跋玥好像是对萧天这般倨傲的态度丝毫不在意一般,只是拍了拍手道:“原来舅父一如以前一样,以天下事为己任,事事为了朕着想,不过有一事,朕不明白,还请舅父指点。”
说着他好看的眸子斜斜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萧奈,只一眼,萧奈却觉得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一般,她不自觉的蜷紧了手指,左手的假指因着太过用力,咯的断处生疼,她也没有察觉。
萧天默不作声,拓跋玥也不打算让他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道:“谋害当今皇帝,联合罪臣兰氏一族下蛊,越俎代庖,结党营私,收拢朝臣,舅父说,这应该是个什么罪名?”
听到联合兰氏下蛊一句,萧奈几乎站不住,身子晃了晃,还是萧天伸手拉住了萧奈,然后恼羞成怒的对着拓跋玥道:“你想说什么!”
显然拓跋玥也没有了什么耐心,他起身拍了拍手,福清从殿外端了一个木盘进来,上面是几页单薄的纸,他神色恭敬的上前,对着萧天道:“萧公请看。”
萧天恶狠狠的瞪了福清一眼,一把夺过了那上面的纸张,这上面竟然列满了这些年,他背着拓跋玥做的事情,利用萧何笼络朝臣也好,自己暗中在禁卫军安插眼线也好,还是萧奈给他下蛊也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竟然事无巨细的列了出来。
饶是萧天再如何镇定,面对这些,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萧奈立在一旁,见到那段自己一直以来想拼命隐藏的真相竟然被人就这样罗列了出来,如何能忍,尖叫一声上前,一把夺过了萧天手里那薄薄的几页纸,胡乱扯了个粉碎。
然后扑到在拓跋玥的脚边,哭道:“陛下,这些都是污蔑,是他们污蔑臣妾,臣妾没有做过,陛下,您相信臣妾啊。”
拓跋玥只是定定的看着萧奈,神色复杂,萧天以为拓跋玥是对萧奈起了恻隐之心,忙也跪倒在地,朗声道:“陛下,老夫这些年在南疆呕心沥血,韬光养晦,便也只是为了有一天能扶您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以慰妹妹的在天之灵,后来,当您真的登基,我又怕了,我怕我像是沐连城一样,为君王忌惮,我便糊涂了心,想借用萧何拉拢几位大臣,或许有一日能保住我们萧氏一族。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了啊,但是奈儿没错啊,她从小与您青梅竹马,她是什么样的心性,您是最知道的,下蛊那等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您不能因为不爱她了,就扣这样一个罪名在她头上啊。”
萧奈也顺势道:“陛下,臣妾知道您心中没有臣妾了,但是臣妾只求能留在您身边,不求名分,哪怕您让我一辈子住在这嘉瑜殿里,臣妾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远远的看着陛下,臣妾心理就知足了。”
拓跋玥见到这对父女,依旧死性不改,便一把拉起了萧奈道:“我只想知道,当时在蜀中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如同铁钳一样狠狠的箍在萧奈的手臂上,萧奈吃痛,挣扎着道:“蜀中——蜀中不就是疫情泛滥,臣妾带了药去——”
啪的一下,萧奈的话语声一下子便止住了,她不饿可置信的捂着脸,好像从未想过有一天,拓跋玥会打自己一样。
萧天忙过去护住了萧奈,厉声道:“拓跋玥,你怎么能这么对奈儿?”
拓跋玥指着一地的碎屑,扬了扬眉问道:“否则,我该如何对她?来人,带萧何进来。”
萧奈瞳孔一缩,随即惊恐的看向了门口,萧何是被人拖进来的,他浑身青紫,眼睛也是肿的,十指更是肿的和萝卜一样,应该是被上了夹棍。
但是唯独一张嘴巴好好的。
拓跋玥冷声道:“来,你来告诉你的好妹妹,你在慎刑司都招了什么?”
一听见拓跋玥的声音,萧何就忍不住的颤抖着,他双手已经没了知觉了,只用头撑着上半身,伏在地上沉声道:“去年七月,我受叔父所托,来京城贤王府接萧奈回南疆,说是——说是当时的贤王殿下,已经生死未卜了,不能让萧奈在留在京城了。后行至半路,探子回报说,有人秘密进了蜀中,送了奇药,贤王已经无碍了,我们才半路转头,我将萧奈送到了蜀中后,就回了南疆复命了。”
萧奈没有想到,萧何竟然会将这件事招了出来,忙厉声道:“萧何,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分明是你,得知陛下身染时疫,你从小便倾慕与我,我不应,你看准了时机想来京城绑我回南疆。”
萧何费力的抬起头,用他那肿胀的眼睛瞥了萧奈一眼,虽然只一眼,但是萧奈还是从其中看出了鄙夷和不屑。
萧何笑了两声,动作太大,牵扯了面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十分的滑稽,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沉声道:“我绑你回南疆?先不说你身边有多少叔父派来保护你的侍卫,若是你真的不想离开贤王府,仅凭我一人之力,又怎么能不惊动月卫,将你带走?还我倾慕你?对,我是动过娶你的念头,那也不过是因为你是萧族长的女儿。相比于这个,你进宫后几次三番的暗示我,想借种生子,巩固地位,争夺宠爱,难道你都忘了么?”
萧奈脸色刷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