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床褥上端坐着一女子,女子的眼上蒙着一块白布,整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被人牵制的人偶般没有神采。
直到听见门外传来淡淡的脚步声,她才稍稍抬了抬头,头轻微朝门口的方向转了些许,尽管看不出与先前有丝毫分别。
门外
此时属于清晨的阳光照在白衣男子身上,他步伐从容的踏进木屋内,带着药草的清香,望着面前毫无生机的女子皱了皱眉。
可惜这番景象女子是看不到的,毕竟在她的世界里确乎只剩黑暗了。
“姑娘,今日里是最后一次了。”
男子仿佛有些惋惜,又似乎有些不甘心,想着是否再这最后关头劝诫女子一番,让她有个后悔的退路,毕竟还有一次才真正成功。
“姑娘,你却要如此吗?”男子盯着面前的女子道,仿佛只要她面上有丝毫的变换,他便是冒着失去医誉也不会做这最后一步了。
可这女子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未听见般道了声:“开始吧。”
男子在心里淡淡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目光看向这身着素衣青衫的女子。
十天前,这位盲眼的女子独自一人来到他的医馆,一句话未说,手中拿着一根随地可见的梨木枝,就算眼前蒙着白布也依旧步态从容,脸上丝毫没有多余的表情。
素手从怀里递给他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数种药材,字迹浑然天成,自成一派风骨。
“这些,我全部都要。”女子淡淡道。
“还有,之后十日我辰时都会来此,你将这些药材熬制成药汤,然后每次取我三滴心头血与之融合。”
“剩下的便与你无关了。”女子此话说得极其凉薄,丝毫没有温度,犹如寒冬烈风般刺骨。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在下是一位医者,如若姑娘需要药材可以到药房去取。”
“我这里只医人,不卖药。”徐若之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她虽只着平常素衣青衫,但那周身却透着寒意和隐藏不住的华贵之气。
“南江徐氏,南江有名的望族,二房嫡子徐若之,隐世七年之久。”似是低喃般,女子头朝着徐若之薄唇轻启。
徐若之的眼里陡然一震,宛若惊涛骇浪般望着面前语气依旧的女子。
她......到底是谁?
“如果公子任希望活得隐世,便听了我这番要求,报酬自然可观。”
女子取下手中玉镯,成色不俗的暖玉在阳光下更显剔透,一眼望去便是价值千金。
“姑娘,可要知晓人的心头血是有量的,以姑娘这般取,怕是会有性命之忧,这样姑娘也不悔么?”
徐若之的眼神闪了闪,他只一眼便知晓面前玉镯的价值不菲,更为让他不解的这女子不凡的身份,年纪轻轻却做这般不要命的事。
“你便自管取,若是上天非要取我的命,我便也认了。”女子语气难得的带着些许听天由命,和难以言语的寒意。
“既然姑娘有备而来,打得便是在下为你拿药的主意,那我就......如你所愿。”徐若之思虑了片刻便道。
“多谢。”女子说完便离开了,只剩梨木枝打在地上的声音,直至消失。
而医馆里案桌上还赫然放着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添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