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欢像是了然的神色,翘起唇角:“我知道。”
“三小姐知道?”李俊问。
安亦欢点点头:“他每次来不都是因为沐思思的原故吗?”
李俊颇为为难的看着安亦欢,想着自家三小家,要人品有人品,要样貌有样貌,要学识有学识,要修养有修养——总之,在李俊心里,安亦欢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可这个最完美的女人,却也有不圆满的时候。
人终久是会有遗憾的,可安亦欢不那么认为,因为她是安亦欢,是安家三小姐。
李俊不知道该不该把心底里的话说出来,颇为难的神情眼着自己的脚尖看。
安亦欢轻缓的问:“有什么事不能言明?”
李俊抬起眼,看着安亦欢:“三小姐,唐先生他——”
李俊说了一半,后面一半终是没有胆量说出口,忐忑的看着安亦欢。
到不是安亦欢有多么的难相处,李俊才不敢把内心里的话说出来。
相反,安亦欢待下人从不刻薄,和蔼又温柔,从没有发过脾气。李俊呆在安府快六年,从未见过安亦欢重语气说过话,甚至连一个不耐或轻蔑的眼神都没有过。
李俊之所以不敢说下面的话,原因只有一个,不想让安亦欢难过。
安亦欢会难过吗?
安亦欢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
安亦欢虽排行老三,年龄也不过才二十岁左右,但在安家,地位却是相当的高,比她上面两个哥哥的地位要高出许多。
原因就是安亦欢不仅仅是安家独女,还有就是安亦欢的聪明,可以说,安亦欢遗传了安家老太爷的心智,智慧与机智并存。
在安家,安亦欢说出的话,每每都会被采纳。而实际上,每次采纳后的结果都十分的理想,久而久之,安亦欢在安家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俊这点小心思,安亦欢不用想,就明白了。
安亦欢冲李俊温和一笑,说:“多谢了,我没事。”
李俊其实也知道就算他后面的话不说,安亦欢也会了解的。
李俊抓抓头发,羞涩的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说:“三小姐,您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又总是这样体贴,您难道不会觉得委屈?”
安亦欢闻言,抬起那双好看的眸子,看着李俊:“委屈也是一种幸福呀。”
委屈也是一种幸福?
李俊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词,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原来委屈也是一种幸福。
知道李俊不懂深意,安亦欢也不恼,也不解释,拿起身旁的,开始看起来。
李俊一看,知道安亦欢的瘾又犯了,唇角笑意更深了,就默默的退出了客厅。
唐浩回到市区自己的公寓,想起下午与沐思思还没有说到两句话沐思思就被纪凡尘带走了,心里就不痛快。
唐浩林走到酒柜旁,抽出一瓶红酒,打开瓶塞,给高脚杯是注满的红酒。
一杯酒下肚,唐浩林又来第二杯,直到五杯过后,他才脚步踉跄的往沙发方向走去。
像上次一样,唐浩林又想卖醉。
就在唐浩林快把整瓶红酒都喝完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安亦欢的那句:你做错事了。
是呀,他做错事了,做了件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坏事。
唐浩林痛苦的躺在沙发里,想到沐思思,他就吃不好,睡不好。
其实,到了目前这个阶段,唐浩林应该把心思花在对付纪凡尘身上,可他刚从山上下来,心里的魔障好似被消除了一大半,此时,唐浩林只想回忆与沐思思那美好的十年前。
唐浩林知道,只要有纪凡尘在,此生他都与沐思思没有任何未来。
一个可怕又阴森的想法在心里漫延开来。
唐浩林目光凶狠的看着天花板,说:“死,只有死才能让我解脱,才能让我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说完,唐浩林挣扎着起身,去找上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拔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唐浩林直接说:“是我。”
叶天启低沉着声音:“怎么这么晚来电?是出了什么事吗?”
叶天启在邺城呆着,每天除了跟邺城的各大商家周旋,再有就是想方设法利用纪凡尘在邺城的根基,壮大叶家。
唐浩林说:“有个想法。”
叶天启问:“什么?”
唐浩林与叶天启合作,利用纪凡尘对唐浩林的信任,顺利进驻邺城,在叶天启心里,唐浩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他叶家有好处没有坏处,故而才会对唐浩林客气又周到。
唐浩林不傻,叶天启的心思他一看就知,只是唐浩林不会去揭穿他。
唐浩林不再隐藏,阴恻恻道;“不能为我所用,就不再用。”
叶天启赞同着附和:“什么时候?我会无条件配合。”
唐浩林:“一切行动听我安排,你只要备好人员和我需要的东西就行。”
叶天启一听,心里自然很高兴,就爽快的答应:“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无条件支持你。”未了,叶天启又加了一句,算是提醒唐浩林:“我不希望看到我与你水火不容的地步。”
唐浩林对着话筒扯开了唇角,片刻,才说:“怀疑我?”
叶天启道不是真的怀疑唐浩林,只是他知道纪凡尘的根基在邺城有多么的牢固,牢固到他这几个月用金钱砸都打通不了邺城的窗口。
进驻到邺城,却无力施展拳脚,这无疑让叶天启如猛兽困入谷的感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