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赤袍人影飞快地从街道上掠过,直奔银中镇的中心。中心有一个纵二十丈,横十六丈,平日点兵用的校(jiao四声)场,每逢盛事也成了巨型的舞台,除夕之后总有各路奇人异士,亦或是本镇的老艺人在此一展身手。但每逢此时必有大量的人员在此筹备演出,可今夜却不见一人在此,连舞台的布景也未曾搭建完成。携着短剑的辰百艺迅速巡视了整个校场,不同于往日的景象,让他心中问字大起。不过此时却也没有多做他念,径直前往校场旁的都尉府。
“嗯,怪是挺怪的,不过,说不定全在都尉那享宴了。听说今日都尉府来了个贵人,怎么说我也应该见见才是。”辰百艺藏刃于腰间衣袍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踏入了都尉府的辖区。不一会儿到了府门前,却也没有人看门。辰百艺试探性地敲了敲门,良久,亦无人应。这虽然使得辰百艺心中更加疑惑,但毕竟少年心性,未经多少世事,还察觉不到这府中的变化。又敲了几次门,仍无人回应,辰百艺便飞身上墙,毕竟曾经跟蔡师傅学过几招,在一般的地方飞檐走壁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怎么回事儿?我都翻上来了还一个人都没有,今天还真是……嗯?”脚下的墙面突然开裂,辰百艺措手不及之间栽了下去。
“糟了,要是让人发现了以为我砸了都尉府的墙就完了!”辰百艺顾不上摔疼的身体,赶忙寻一处假山躲了起来。
“你别说,这都尉府就光一个大院就挺气派,假山什么的看起来奇峻险峭,迷人眼线,还有这么多的花枝林木修饰,简直可以说是小型秘境了,藏个一时半会儿,不成问题。”说着辰百艺松了一口气,就顺势往身后的墙一靠。没成想身后的墙也摇摇欲摧,哐当声瞬间将辰百艺惊得身躯瞬间弹起,转身回顾,所幸此墙没有完全倒塌。“我去,都尉您家这墙是玩碰瓷儿呢!我是扶不起这墙,就服都尉您了!”辰百艺捂嘴道。
不过这交错纵横一指宽的裂缝,也说明此墙再也经不得一触。一路走来的种种不寻常,终于使得辰百艺神经彻底紧绷起来。
“这,墙的筑料中掺了少许岩华,按理说即使是沉重钝器硬砸,也不见得会有如此恐怖的裂缝,三五个人持锤也顶多将此面墙碎成几尺的大块,向如今这样连墙体内部结构都碎得一塌糊涂,恐怕只有蔡师傅能做得到吧……不过,以蔡师傅的为人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觉得,我今日来此,后背好凉啊。”辰百艺已经把手摸上了腰间的短剑,按照当初蔡师傅教的步法从先从假山花林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一路借着庭院里的亭台绿树隐蔽身形,在一般人无法察觉到的情况下一路摸到了府门前,到了之前他栽下来的破墙根,长舒一口气。心里硬说:不是我对屋府内的情况不好奇,只是老爹还等我回去吃年夜饭呐!接着,辰百艺就准备从缺口跃出去。
………………
辰家。
“百艺,好了!今晚你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整这一桌好菜可没让我少费心思。你今天就知道会做菜的好男人是怎样的了。”辰空直接搬着一桌饭菜来到了库房门口,这样的臂力与平衡能力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不过当他看到库房门口的三把锁瘫在地上的一脸烂相后差点没把桌子给翻了。三把锁看起来是从里向外熔断的,库房门上那边缘烧黑的缺口可以说明这一点。辰空脸一沉,轻轻放下一桌饭菜,面带“温和”的笑容道:“行啊,小子!我都忘了我居然把那三个月前差点把全家都给点着的玩意儿留在了库房里。你今晚可别被我逮着喽。”
“但是不知道这臭小子那天惹的那批人是不是还在这镇上蹲着。不过还好,听蔡兄说那批人自神州来,不是我镇上之人,不知道我辰家。不过按时间他们若是还记着这口气,也快打听到了。所以说今天这个除夕夜的安稳那么重要这臭小子居然意识不到。看来我和蔡兄这个年还是过不好。”辰空说着,纵身跃过门墙出了家门。
“这小子爱看热闹,我想,他今晚能去的地方只有校场了。不过,我那脚踢得是不是有点重了……”显然,辰空确实是个好父亲……
都尉府。
辰百艺正要跳出去,但不知看见了什么,又像触电似的弹了回来,迅速将身形藏在旁边完整的墙面下。他没有出声,但心里直骂:见鬼!这乔老太婆背后的混蛋上这儿来干什么!就算是追我你们运气也太好了吧!有这运气去赌场都比寻我强啊!
“老八,你觉得殄才搞定都尉罗夕了吗?这么久都没出来,会不会被倒打一耙了?”
“嘿嘿,笑话,你看这墙,这么大个洞,是那都尉能打得出来的吗!那家伙的实力我们早就调查过了,虽然他是从神州贬过来看管这破岛的,但是为什么遭贬你还不清楚吗?就是因为技不如人,不仅武的不行,连脑子也不好使,才会到这儿来的嘛!”
“走,进去和殄哥会面。我们把这府上痕迹都收拾干净了,我老八带你们去享我家独门秘制的珍馐!”
老八说完,就要带着身后几个灰衣人踹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