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瞪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小婴儿,他嫩藕似的小胳膊飞舞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直往毛三的胸口探,许是以为自己还在母亲的怀抱里,想要找奶吃呢。
毛三抓住婴儿不安分的小手,再次叹了口气,怀里这个小东西绵绵软软,毫无分量,他却感到似一坨巨石压在了胸口。
本以为救了这个小孩就能与九袋长老攀上关系,可现在……
毛三的眼神不由自主瞄向一边已经坐化的九袋长老,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不对,九袋长老救了我们不会不留下只言片语就走,待我再仔细查看查看。”毛三想放下小婴儿,不想他紧紧拽着毛三的衣襟不肯撒手,毛三无奈,只得用腰带扎紧瘪瘪的肚子,将小婴儿从襟口塞进怀里。
许是因为毛三的体温温暖了小婴儿,许是这样的肌肤相亲给了小婴儿莫大的安全感,他逐渐安静下来,在毛三怀里沉沉睡去。
毛三挺着肚子走到九袋长老的尸体旁边,先跪下磕了一个头:“九袋长老,弟子无奈,多有冒犯,还请长老不要怪罪弟子。”
说着,毛三上前在九袋长老身上翻找起来。他先从长老的口袋开始查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所谓的口袋其实只是一个装饰物,类似于用不同颜色的布在衣服上打了九个口袋形的补丁,完全没有实用功能。
“在哪儿呢?”毛三烦躁地挠挠头“我毛三自己都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叫花子,您老留个这么小的孩子给我,您说我是扔呀还是扔呀?”
仿佛在回应毛三的抱怨,九袋长老的尸体突然向后仰倒,露出身下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口袋。
毛三哎呀一声,先将九袋长老的尸体小心地安放在一边,这才捡起破布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枚令牌,令牌上用篆书写着“香主”二字,奈何毛三不认字,还以为是雕刻的花纹。
毛三用牙咬了咬令牌,脸上浮起笑容:奶奶的,还挺硬,八成是铜做的,小娃娃,咱们饿不死了!
沉浸在回忆中的毛三突然听到门栓响动的声音,一睁眼正看到一颗小脑袋贼兮兮地从烧猪院大门的门缝中探了出来。
“毛蛋!”毛三惊喜交加,有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心底直冲眼眶。他故意不动声色,眼看着毛蛋像只小耗子一样从门缝中挤了出来,然后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
“小兔崽子”毛三一巴掌拍在毛蛋肩头,吓得毛蛋一激灵。转过头看见是毛三,拉着毛三就走。
“毛三爷,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地儿说话。”
毛三一挑眉:“有人欺负你?毛三爷给你出气!”
毛蛋拖走毛三,边走边说:“不用不用,没人欺负我,是我不好意思再白吃白住下去,万一哪天跟我算账我还不起咋办?”
突然,毛蛋捂着嘴停下来,弱弱地看向一脸暴躁的毛三:“白吃白住?敢情你这三天是躲起来吃独食去了?害得我……”
毛三突然停住,毛蛋只当他恼了自己,却不知毛三是怕突然外泄的情感让毛蛋笑话。
“不是不是,烧猪院这几天没生意,我连剩菜剩饭都吃不到,好不容易偷了几个点心出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毛三爷你啊!”说着,毛蛋从胸口掏出一个布包,献宝似的捧给毛三。
毛三鼻头一酸,努力憋回眼眶中的泪水,大巴掌在毛蛋的小脑袋上一拍:“小兔崽子,偷不到就偷不到,去那么久干嘛,要不是毛三爷给你看着,你的地盘早就被竹竿那伙人抢走了!”
毛蛋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裤腰里掏出一个东西拿给毛三看。
“毛三爷,你见多识广,帮我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
毛三定睛望去,只见毛蛋手里夹着个一指长,二指宽,薄如纸,黑如碳的东西。不由伸手去接。
只听“叭”的一声,从毛三的袖口里飞出一把暗器,紧紧吸附在那个黑东西上。
毛蛋、毛三面面相觑,毛蛋伸手去抠暗器,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黑铁上发出,很是费了点力气才能把暗器取下,但犹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还在拉扯他手里的暗器。
“好家伙”毛三发出一声感叹“这是个什么玩意?连我袖中暗器都能吸出来!”
毛蛋也是一脸惊奇:“我还以为它就是块黑铁呢,没想到它还能吸铁,那它一定不是铁。”
“你从哪儿得到这玩意的?”毛三终于找回了正常思维。
“就……就……捡的,捡的”毛蛋突然吱呜起来。他可不敢让毛三知道这东西是他偷来的。
“捡的?”毛三一把拎起毛蛋“在哪捡的?也带我也去捡一块来!”
说着,毛三走到烧猪院大门前一把推开大门,朗声喝到:“今有我丐帮弟子偷盗贵府宝物,本香主管教不严,特来向贵府主人请罪!”
一个小伙计跑过来,见到毛蛋拎在黑塔似的毛三手中小鸡一样挣扎,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不好啦不好啦,飞云庄的公子被人挟持啦!”
毛三一愣,还来不及消化小伙计说的话,就被毛蛋在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毛三,不是你让我来偷八宝焖蹄髈的吗?怎么吃的就偷得,这玩意就偷不得?”
院子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吴总管带着一群伙计远远跑来。
“公子……公子……”
毛蛋一跺脚:“不好!他们追来了,毛三爷,你帮我拦住他们。”说罢,毛蛋转身就跑。
毛三显然被眼前的一切弄糊涂了,一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