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宫中十数载,除了在初雪大人处,她从未踏实睡过,即使是脱力状态下,便是初尘想要做什么有害她之事,她也能让其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生死总在一念之间,她想活下去,就得时刻防备着被下手。
她活的,太累了。
拖着伤势,不过逍遥自在了六年罢了,如今,还是又寻着危险找了过来。
有时候,她会想,这江湖与她何干?
赤雪便是被医治好,他又能活多久?难不成还能久过她?
可是想到初雪大人,再看到初尘那张和初雪大人相似的脸,她怎么也忍不下心。
她想:“是不是应该远离这位第一阎王,不然,怕是匕首都拿不稳了。”
总想拿剑,只为护人不为杀人的银铃剑。
轻轻翻了个身,肩上旧伤被她压着,酸疼酸疼又酥痒的,腰间新伤尽情呼吸。
她微不可查的叹口气,竟是越发的想念阿九了,有阿九在她肯定不会这般孤单的,阿九那丫头,自小呆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从不停歇,只怕被她抛弃。
也不知初尘的人寻没寻到。
一片漆黑中,阿九狠狠的打了和响亮的喷嚏,随后肩上立刻被人披了件外衣。
是沈墨的,他的衣服上总是带着种十分奇异的味道,很独特。
阿九一手揪着小童,扭身道:“我不冷,或许是师父想我了。”
沈墨叹口气,道:“等再过一个时辰,我们便出去,到时应该外面已经黑了天,若是阿四姐姐无事,她定会来寻我们,若是有事……”
沈墨话未说完,阿九厉声打断道:“师父她一定不会有事!”
她声音发颤,却又尖锐,在这窄道中听起来倒像是索命的厉鬼,还是戾气极重的那种。
被她捉在手心的小童吓的一个瑟缩,小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再去出口瞧瞧,那出口机关是在里面的,所以只能在里面打开,我们已经离的那么远了,应该早已经是封闭状态,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所以我们可过去瞧瞧,实在不行我们再退回来就是了。”
小童说的两人心中一动,但阿九却是单手将人拎了起来,脚尖似着不着地面,只是看着,就让人很是难受,她冷声问道:“你知晓这些怎的不早说,便是在我们进入前说出口,也许你师父我师父都不必冒险!”
小童被她勒的呼吸急促,急忙解释道:“我师父当是知晓的,我不过是刚刚想起来,阿九姐姐,你快放下我来……阿九姐姐……”
沈墨当即一手摁上阿九肩头,沉声道:“阿九。”
阿九肩上一沉,正值她盛怒,几乎下意识便反手打去,只是无意间碰到了腰间的佩剑……
那是,银铃剑,师父留给她的银铃剑。
沈墨身体已经做好防范准备,正闭眼准备挨上阿九这一打,却不曾想,她竟气势一泄,那小童跌落地面,立刻蹭蹭的向后退开几步远,随后便听她说道:“便是师父知道,她定然也会冲出去,师父总是那般心慈手软,师父真的是个大善人。”
沈墨嘴角抽动,他想反驳,可阿九这气才刚消,他为了那小童的安危着想,也为了他自己着想,还是附和道:“嗯,所以,阿九你也要向阿四姐姐一般,做个积德行善的大善人。”
阿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漆黑中她看不清沈墨的表情,却是知道他脸色定是不好,不由道:“师父说,只有傻子才会承认她是个大善人,沈墨你怕不是个药石无医的大傻子!”
沈墨整个人变得阴郁……
小童却是悄声说道:“阿九姐姐你刚刚说了你师父是大善人的。”
“哼,那又怎样,有师父在,我乐的做个被师父护着的傻子,你想做你行吗?!”
阿九弯身冲着他阴测测的说道。
小童一听,又是屁股向后蹭蹭的一阵挪动,生怕再被她拎起来爆揍一顿。
惹得阿九又是一阵笑,这次的笑声明显不同,多了两分轻快,如悦耳银铃。
“……”小童暗暗缩在角落,脑海里不禁浮现那女人的身姿,更是好奇她到底是何种人物才能教出这般疯魔的姐姐来。
亦正亦邪,似善似恶,教人难辨。
阿九说:“沈墨,这次需的你打头阵去瞧瞧,我带着这小子在拐角处,一有不对我们再退回来。”
便是她不说,沈墨也是这般打算的,当下一听,自是同意。
小童再次被阿九紧捉在手,两人躲在那处拐角,沈墨距他们三步远,果然,出口再次无声打开。
沈墨侧耳听了一番,这才走到出口处,往外一瞧,哪还有人在!
立刻向身后招手,阿九立刻拎着小童走了出来,出口再次禁闭,从这面看过去毫无破绽。
此时夕阳正美,映的神医谷一片祥和之气。
只是他们刚走出几步,便被人围了起来,来人身着白衣,淡蓝腰带系于腰间,虽手持长剑,却不曾出手,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们。
阿九正欲拔剑,却被沈墨一手摁住,紧跟着她便听那小童欢呼道:“初晓师叔!”
阿九立刻松手,小童胡乱扒拉两下自己鸡窝似的头发,把小脸全露了出来,冲着一人傻乐。
初晓双眼一亮,立刻收起长剑,疾步走到小童身前,喜道:“阿童,当真是你!…想必二位便是王姑娘所说的阿九和沈墨了吧?”
最后一句自然是冲着阿九和沈墨所言,初晓打量一番两人,心里不禁暗自称赞,明知有可能会有丧命之危,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