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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雨声,嚣张疏狂。
经过小巷子拐角处,夏念之将伞置于墙角,而后略微停顿,朝巷子的另一端远远地望了眼,那身着黑西装,戴着黑礼帽的男人背对着她,浑身湿透,显得更加消瘦;
虽然不是她本心,也不是真相,然而刚刚蛋糕屋内发生的一切,对雨中那人而言便是亲眼目睹了场出轨的默剧,推己及人夏念之有些不忍心,继而想到之后她所要做的事,头更疼。
怕是接下来那人要对她动手,她也没办法理直气壮了,毕竟,为了弄清楚路璨究竟想如何,所谓‘扒着已有婚约前男友’的指控,她是真的脱不了干系了。
于这种事上无可奈何的感觉,真算不上好,夏念之撑伞站于雨中,与那人隔着厚厚的雨幕无声对视了会儿,才转身欲走,然而刚动,不经意间却瞥见了那人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夏念之,我要亲手毁了你。”
此时天色昏暗,那人纯黑的装扮如地狱深处爬上来的幽灵,在剥落的灰墙边缘游荡,阴测测的,渗人得紧,这下夏念之没有犹豫,立刻转身离开。
可说这话时,那人的笑,却让夏念之记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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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事这句话并非托词,那天在电影院机缘巧合地看了安逸主演的那部电影,回到家时,夏念之便向布莱坦诚了她的全部想法,请布莱帮忙私底下联络安逸见个面,也多亏了身边有位能力卓越的死党,她与安逸见面的时间地点,很快便敲定了下来。
地点定在高顿酒店五楼的咖啡厅,据说那里有全平城手艺最好的拉花师傅,还有老板亲自从牙买加人肉带回的蓝山咖啡,也是凑巧,夏念之喜欢蓝山,安逸也喜欢。
难得遇见同好之人,想必会面时的气氛该不错,夏念之颇有些期待了。
……
然而,世间事便是这般巧合,电梯里,夏念之倒是与一位倾城美女,来了个不期而遇。
“夏小姐诶,真是凑巧,你也到五楼?”
夏念之微微点头示好,抬眸时,却不经意间瞥到了美女右手无名指上的硕大鸽子蛋钻戒,造型别致,盈烁生辉,照着电梯顶部的白炽关,真真是要闪瞎人眼。
其实,本来若只是钻戒也没有什么稀奇,按照白琳如今在娱乐圈的咖位,片酬水涨船高,也不是买不起,然而此枚钻戒却与寻常珠宝有些不同之处——在去年的南省慈善基金拍卖会上,有枚唤作‘天使之翼’的钻戒被伯纳集团老总张翰以两千万元高价拍走。
那时候,拍卖会后的慈善晚宴上,诸多贵妇名媛们都在好奇,张翰大手笔拍下的钻戒,最后会戴在哪家千金的手指上。没想到,此刻答案很显然,戒落白琳。
看来,白琳很可能就此登堂入室,夏念之暗躇,她倒是得对白琳更有善意些,毕竟,夫人外交这种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派上了用场。
电梯缓缓上行,被千万粉丝视作白月光的女神白琳倒是自来熟,热络地拉着夏念之聊《连理枝》剧组的趣事儿,聊到好玩的地方,还提了句时询,表示十分欣赏时询那种认真又刻苦的劲头,而且,人的确是十分帅气,难怪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现在的娱乐圈啊,跟菜市场似的,什么蔬菜瓜果都往里装,也不看看那究竟是西红柿还是圣女果,哎呀……”白琳摇头,颇有忧国忧民的架势:“还有那些鲜肉小花,略微演了那么几个端茶倒水的洗脚婢角色,便敢说自己是演员,跟笑话似的。”
虽然白琳说话尖酸,但也没说错,大环境是这样,夏念之听得有趣,觉得或许是她想多了,白琳看着也不像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敢动往张翰头顶刷绿漆的念头。
“我本来以为爱豆都靠脸,不过见了时询,像时询那样,有天资又肯努力的,难得哦!”
白琳的热情令夏念之有些不适应,但既然已经如此盛情地夸赞了时询,作为经纪人的夏念之与有荣焉,便也坦坦荡荡地受了,微笑道:“琳姐您是前辈,时询他呢,还是新人,将来如果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也希望日后,您在演技上面,多带带他。”
商场那日,夏念之偶然在时询手机里瞧见的门牌号,或许真的就是误会一场,而且白琳出道这么多年,绯闻缠身,丑闻却没有,想来品性也不会差劲到哪儿去。更何况,张翰连如此贵重的戒指都放到了白琳指尖,或许真心实意的恋爱也未可知。
如此想来,夏念之不喜生人靠近,偏白琳又凑过来聊得不亦乐乎的那点不适应,也算是勉强忍了,不过,白琳却突然邀请夏念之共进晚餐。
“晚餐?”
“是啊,夏氏美女经纪人夏念之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如雷贯耳,很久了,这个娱乐圈里,很久没有碰见夏小姐这么有趣的人了,大家认识下,交个朋友?”
如雷贯耳?怕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
夏念之心知,她这些年来好名声是半点没挣到,倒是靠脸这种毫无技术难度的,得了个美女经纪人,不过也没啥用,因而白琳这般说,她一时也拿捏不准,白琳到底是何用意。
“怎么,夏小姐这是嫌弃了,不愿同桌用餐?”白琳陷入回想:“那天夏小姐你来剧组探班的时候,我就觉得夏小姐你,不是很愿意搭理我呢。”
提起那次探班,夏念之倒是突然想到一处特别的发现,白琳与宋澄的关系,似乎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亲密和睦,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