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跟怪夫定好时间之后,她就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晚上她带男朋友回去吃饭。
思雨和怪夫过去的时候,老两口正在厨房里忙活儿晚饭,思雨一进屋就喊:“爸!妈!我们回来了。”
老两口从厨房迎出来,笑盈盈地说:“来了,坐,坐。”
思雨从怪夫手中夺过一个袋子,塞进她爸手里,说:“爸,这是小吴孝敬您的明前茶。”
她把另一个袋子递给她妈,说:“妈,这是小吴给您买的保健品,还有大枣。”
思母笑逐颜开:“来就来,还花什么钱呀?”思母说完这话,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对老伴说:“你们聊着,我那儿还坐着锅呢。”
思雨追进厨房,问他妈:“您看他怎么样啊?还行?”
思母说:“看着还算顺眼?你们俩挺般配的,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超然物外的对象?”
思雨说:“是啊,还满意?”
思母问:“他有房吗?”
思雨摇摇头说:“没有。”
思母又问:“有车吗?”
思雨又摇了摇头说:“没有。”
思母问:“他在哪工作呀?”
思雨说:“他没工作。”
思母张着嘴,瞪着眼看着思雨说:“三无人员啊?你的条件还越降越低了,下次来是不是要给我带回一个要饭的啊?”
思雨朝门外看了一眼,说:“妈,您小声点,让人听见多不好。”
思母放低声音说:“你怎么跟你哥学,你哥就是让这些社会闲散人员给带坏了,最后怎么着,还不是还不是得拿监狱当家,到那里边去受管制;我看他也悬,不定哪天就去找你哥就伴了;你们俩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我刚清净没几天,你又给我领这么个人来,这不是给我添恶心吗;吃完饭赶紧让他走,以后可不许再招这种人进家了。”
思雨说:“妈,他跟我哥不是一类人,他有思想,有------”思雨见思母双手扶着灶台直打晃,忙过去扶住她说,“妈,您这是怎么了?”
思母把手搭在思雨的肩上,说:“我头有点晕,你扶我回屋去躺会儿。”
思雨问:“妈,您有事没事?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思母说:“不用,我老毛病又犯了,去屋里躺会儿就好了。”
思雨扶着她妈从厨房出来,思父问:“她这是怎么了?”
思雨说:“头晕,老毛病又犯了。”
思父说:“你快扶她回屋去歇会儿,我去炒菜,记着给她吃片药。”
思雨把她妈安顿在床上,替她掩上门,坐到怪夫旁边,问:“我爸跟你聊什么呢?聊的那么热闹?”
怪夫说:“讲他特殊时期期间蹲牛棚的事呢,看不出来你爸当年还是个老右,特殊时期期间可没少挨整。”
思雨说:“他就受了那么几年苦,逮谁跟谁说,说了不下几百遍了,我耳朵听的都磨出了膙子。”
思父在厨房里喊上了:“思雨,过来端菜。”
思父炒一个菜,思雨端一个过来,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菜。思父让思雨去叫她妈过来吃饭,思雨进去又出来了,说:“我妈说她懒得动弹,想再躺一会儿,让她躺着,咱们先吃。”
思父拿过一瓶二锅头酒,说:“我这儿也没什么好酒,就用这个招待你了。”
怪夫说:“二锅头就挺好,喝惯了这酒,喝别的酒还真不习惯。”
思父说:“我过去倒是存了不少好酒,我舍不得喝,留着来了客人再拿出来喝,留来留去都让我那操蛋儿子给拿走了,他一来就实行三光政策,家里有什么拿什么,连我这房都给抵押出去了,他进去了也不让我安生,天天有人过来找我要账------”
思雨打断他说:“别说那不愉快的事情了,你们喝酒。”
“他又不是外人,我跟他唠叨唠叨,心里也痛快。”思父转脸对怪夫说,“我听思雨说了,是你给那畜生送进监狱的,送的好,我真该谢谢你,为这个我也得敬你一杯。”
怪夫端起酒杯,思父跟他碰了一下杯,接着又说:“他这一进去,我心里的这块心病也算是了了,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非让他给折腾碎了不可,我这一辈子没少被折腾,退休了想享几天清福,这操蛋儿子又冒出来,闹的家里鸡犬不宁,思雨,我跟你妈商量了,想把这套房子卖了,到郊区去买一套房,我们可经不起再折腾了,人都说养儿防老,我得防着他再出来祸害我。”
思雨说:“卖呗,我不管你们的事。”
思父还欲说什么,见思雨给他使眼色,他欲言又止,端起杯子,说:“喝酒,想吃什么就夹什么,跟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啊。”
怪夫喝了一口酒,伸筷子就去夹鱼。
思父问:“你在哪上班。”
思雨替他回答:“他是作家,不用上班。”
思父打量着怪夫,说:“怪不得那么斯文呢,作家啊,了不起,都写过什么书啊?”
思雨说:“上次我拿过来的《地籁之音》就是他写的,他的《怪夫办群》还没上架,就在网上火起来了,现在他也算是网络名人了,您随便一搜就可以搜到他。”
思父说:“我还得敬你一杯,大器晚成,后生可畏,我这么说矛盾不?”
两人刚端起杯子,就听见思母在叫:“思雨!思雨!你过来一下------”
思雨过去,推开门,见他妈正趴在床上抽搐,她说了一句“快打120,叫急救车,快!”就冲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