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先生大怒,铁葫芦向上一震,把蝉吟老人长剑荡开,余先生一声不响,钓竿疾扫。蝉吟老人冷笑道:“就这点功夫,不足为我对手!你们还有什么伎俩都使出来给我看看!”运剑如风,虎跃鹰翔,飒飒连声,浑身上下,恍若卷起团团精芒冷电。卢先生退了几步,突然一跃而上,铁葫芦凌空一抖,只听“当”的一声火星乱冒,硬接了蝉吟老人一剑,但见他手抱葫芦,按动机关,葫芦口中忽然喷出一团银光!要知高手较量,分寸之间都要计算得十分准确,蝉吟老人所占方位乃是风之下方,猛听沙沙声响,一团钢针已是扑面飞到,蝉吟老人身手何等迅疾,长剑向前一送,一个旋风急舞,但见银光四散,他剑势不绝,大喝一声“着!”寒光利刃冷气森森,指到了卢先生的心窝,只听卢先生一声惨叫,急跌出六七步远,一条右臂,血肉模糊,原来正是在蝉吟老人解招退招之际,以快到不及眨眼之势,一剑刺穿了卢先生上臂!
余先生见同伴重伤,一声怪啸,钓竿抖得笔直,宛若长枪大戟,斜刺掠出,岂料蝉吟老人身形飘忽不定,如影随形,人到剑到,一道寒光,直刺他背心要害!余先生到此,心惊胆战,也亏得他除了一身横练硬功登峰造极,轻功也还可观,但见他身形疾起,竟凌空倒翻上半空,宛如飞龙夭矫,盘旋飞舞,登时倒把蝉吟老人身形裹在钓竿杆影之下!只听蝉吟老人一声长啸道:“好,有趣,这才像话!”反剑一劈,将钓竿震开,身形骤转,一口剑使得神出鬼没,似实还虚,似虚却实,剑势如虹,奇诡莫测,竹芦双怪两人联手尚且抵挡不住他的剑法,如今落单,结局可想而知,蝉吟老人扬剑作势,笑道:“你这几招还看得过去,再来,再来!”余先生勃然大怒,手腕一翻,钓竿一招“李广射石”,一根细细的钓竿,使出了雄浑无比的大枪招数,向蝉吟老人当胸疾刺,蝉吟老人哈哈一笑,横剑一封,“当”的一声,钓竿火光四溅,被震得歪过一边!蝉吟老人剑招快捷异常,身形一侧,长剑直刺余先生咽喉。余先生钓竿一磕,不道蝉吟老人的剑明是刺喉,剑到中途,手腕一沉,低了三寸,剑尖指的竟是喉下“璇玑”穴。余先生大吃一惊,急忙滑步闪身,饶他躲闪得快,肩头还是给剑尖划过,“嗤”的一声,顿时鲜血横流。这还幸是蝉吟老人并不愿与竹芦双怪轻易结怨,下手留着几分余地,要不然这一剑就能把余先生的脑袋砍成两半!
蝉吟老人冷笑连声道:“好小子,你敢单枪匹马接我的剑招!”蓦地长剑一紧,手中宝剑已连发了六七个辣招,真是快速之极!余先生已知今日料无幸理,一根钓竿当作拐杖来用,时而又使出长枪铁矛的路数,横扫直格,呼呼挟风,继续与蝉吟老人恶斗!蝉吟老人大呼畅快,独门剑法使得凌厉无前,剑式展开,恍若神龙飞舞,飞虹经天,剑光刺眼,精芒噬人,击刺撩抹,乍进乍退,时实时虚,又如骇电惊霆,怒海惊涛,无一招不是指向余先生要害,只听完颜玉真大叫道:“一百一十三,一百一十四,一百一十五!”蓦听得蝉吟老人喝道:“着!”长剑一抽,顺势反展,疾如闪电,只听余先生一声惨叫,肋骨中剑,左边四条肋骨,被蝉吟老人一剑刺断,倒飞三丈多远,大吼不起!
黄冷池大惊,急忙上前叫道:“余先生,你没事吧?”余先生勉强爬起,胸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忽然哇的一声,吐出几口血来。卢先生一声长叹,连他的成名兵器铁葫芦似乎也拿不起了,喟然一叹,怅然道:“二弟,我们回去吧!王府的俸禄,怡红院的姑娘,你我是再也没脸领受了。蝉吟老人,多谢你手下留情留我们一条性命!”他先败于圆觉大师之手,好强自负之心去了一半,此刻又再败于蝉吟老人,更是意冷心灰,大败之后,竟忽地生出了归隐之念。
余先生伤得比他还重,惨笑道:“好!总算捡回这条老命,我们还不如回到山中,好好养伤,再练绝世武功、上等兵器,以后再来复仇!”又对蝉吟老人道:“你武功高强,是我们兄弟生平所仅见,我兄弟输得心服口服,你想杀我们尽管动手!”蝉吟老人嘿嘿一笑道:“我一百一十七招将你们两个击败,目的已达,要你们的命作甚?”
两人相互扶持,蹒跚几步,卢先生转头对完颜玉真道:“完颜姑娘,你????”完颜玉真冷笑道:“怎样?”卢先生道:“我等在完颜乌蒙手下做事,忠心耿耿,不遗余力,却因时运不济,但凡差遣之务,总是不能求得圆满,于是屡受轻蔑,被王爷喝斥训责,渐渐反倒生出了恨金之心,于是挑你下手,又故意露面,欲栽赃于旧主。不想今日功亏一篑。你回去之后,向你爹爹告状,便说一切阴谋,俱是宗王府暗中指使谋画,叫你爹爹在朝廷之上狠狠地参他一本,或革职查办,或是投入大牢,也好为我等复仇。”完颜玉真哼道:“是宗王爷的主意,还是你二人的主意,到时自有公论,不消你来费心。若此事果与完颜乌蒙不相干,我也不会遂了你们的心愿。”卢先生惨笑一声道:“完颜姑娘自己拿主意罢。”
陈青桐知他用意,暗道:“他兄弟临走之时,还要为宗王爷开脱,倒也显得几分忠心,只是此事实在是闹得太过,大都之中,莫不沸沸扬扬,只怕他贵为金国的千岁、女真贵族,也难以轻易善了。”眼看余先生和卢先生在大雪中蹒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