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别在杭州待了三天,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集团里的事情多到安排不过来,每天只是听区域执行的工作汇报就要半日,下午又得带着高层开决策会议,每每深夜才回到别墅。
虽然林别吩咐秘书白日陪梁久多出去走走,但是梁久仍然窝在别墅里根本就没出门。
林别听到秘书汇报的时候眉头紧了紧,什么都没说。
第四日,梁久正在为林别准备宵夜食材的时候,林别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了。
他将外衣随手放在沙发上,头发沾着露水,看向梁久的时候微微一眯。
“做什么呢?”
“炖汤……”
“嗯?”林别斜靠在门边,双手环胸。
梁久将焯好水的排骨放入汤煲,“想着你回来可以喝一点。”
排骨洗得干净,倒入水后便清澈见底,梁久将玉米和胡萝卜依次放入,然后盖上盖起了火。
“今晚出去吃。”汤煲在灶台上发出嗡嗡的响声,林别顿了顿,又说,“晚上再一起喝汤吧。”
林别开车带梁久出去,阿姨出来给梁久递了披肩,她的肩膀单薄挺直,披上后从后面看就像一张纸。
车缓缓驶出了住宅区,西湖的夜色在眼前展开,梁久看着霓虹灯闪烁的光霞发起了呆,直到玻璃蒙上薄薄的雾霭,她才听见林别在说话。
“方寻离婚了。”
嘶嘶嘶嘶……
梁久的手指在窗户上描绘着什么,脸都没有转过来。
“上个月底的事情,据说孩子也给了女方,好像是他出轨了,他父亲把事情压了下来,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女的自己找记者说的。”
“嗯。”梁久看着自己画的四叶草,然后摇摇头,“怎么不像。”
“结婚前他曾经给我打过电话。”
梁久将四叶草擦掉,然后哈了一口气,她想画一朵花,白色的,娇嫩的,会渐渐消失的花。
林别在等红绿灯,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拍着。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会给我打一笔钱,是你的嫁妆。”林别转了弯,街道边的景致变得安静许多,他将车得平稳顺滑,十分镇定的样子。
“毕竟是你的娘家人,我就答应了,今天钱到账了,两个亿。”
车停在了日料门口,木质的栅栏上闪着星星亮亮的微光,门口的服务生穿着黑白的西装笑得热烈。
“我听说你喜欢吃日料。”林别卷起了袖子下了车,然后绕到后备箱取了伞,他为梁久开了门,柔声说,“这也是他告诉我的。”
梁久仰头看去,他的鬓间被雨水打湿,外面的雨忽然下得更大了,那个穿西装的服务生打了一把足足能够容纳四五个人的伞走了过来,林别没有理会,他看着她。
梁久推了他一下,他不动,仍然半个肩膀在雨帘之中。
“他还说,下雨天最好陪着你。”林别清秀的脸在微光中,“我没记错的话,伦敦经常下雨吧,他有每次都陪你吗?”
梁久扑腾一声从车上跳下来,车是越野的,底盘很高,她跳下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劲儿,然后差点踩在他皮质的鞋上。
服务生默默为两人打着伞,林别揽住她的腰身,进门前在她耳边呢喃道,“我们都别喝酒,今晚别喝酒。”
***
林别露在袖子口的手腕利落白皙,一圈一圈地研磨着山葵。
日式的隔间里,光线都是暖的,四周的门扇被顶上的空调吹得嗡嗡作响,梁久抬头看了看。
“开了暖风,你不喜欢?”
梁久摇摇头,心里还在斟酌着他的话。
那日在程方圆那儿他说过,要备孕。
近日他说,我们都不喝酒。
两人吃饭的时候很安静,除了杯碗筷子相碰发出的清脆声。
帝王蟹被分成了好几种料理,壳子炖了粥,腿清蒸,其他的做成了刺身,端上来的是俨然一个庞然大物,将整个桌台铺得满满的。
热粥下肚后,终究冲淡了外面的湿冷,梁久的脸色缓了缓,林别看她面色红润起来,嘴角的僵硬便柔和许多。
“林别。”她将茶盏放下,淡抹的脸犹豫了几许,“你到底为什么和我结婚?”
林别正在拨着蟹腿,雪白的肉一脱壳便甜腻扑鼻,他送到她嘴边,然后看着她。
“你不知道吗?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样了。”
“林别……”
“先吃了它。”
梁久无奈,只能将蟹腿放在盘子里,那蟹肉肥美壮硕,在盘子里支了出去。
她咬了一口,甜甜的滋味充盈着口鼻之间,随后一点点咸的滋味也都忽略不计了。
“我不会见他的。”梁久抬眉,眼睛水泽光艳,“我不会见方寻。”
“好。”
林别说罢又将另一只蟹腿堆在了她碗里。
***
方寻打的钱第二天就交到了梁久手里。
说是给梁久的,不过是用的一张卡的形式。
卡的主人依然是方寻,只是将密码告诉了她,随着卡来的还有一个手机,就是和卡捆绑的手机号。
林别秘书送来这些东西的时候,梁久正在浇花,她最近种了一株芍药,是从鲜花市场买来的,移植到盆里后不知怎么生得不算好。
“放下吧。”
秘书犹豫了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夫人都不看一下吗?
梁久见状,只好放下花洒接过银行卡和手机,末了问道,“听说西部在建小学,你以林别的名义都捐了吧。”
秘书睁大眼睛,“林总说让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