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枕月面上带着微笑,单手向前,手掌翻转,掌心朝上,说:“请开始你的故事。”
黑气当中的那一只眼睛飘过来荡过去,摇摇晃晃的,全无半分的根基,咯咯笑了半晌,这才再次开口:“我所讲的是你的故事,而非是我的故事,女魃,你不好奇你的过去么,不好奇我与你的过去么,你忘了,我可是没有忘记,片刻也不曾忘。”
地裂之下,偶尔会有冷风从耳畔吹过,带来这冬日里的寒气,感受着这冰冷的风,听着那妖祖所说的话,花枕月也只是平静的笑着,说:“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会在这世间留下它的痕迹,我忘了,你记得,这便是证明,既然你记得,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不告诉我,我的时间有限,你的时间也不多,所以,莫要浪费时间,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花枕月一向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的,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很忙,很赶时间,能马上解决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会拖延,除非她忽然生了玩的心思,但是,很显然,现在这个情况下,并不适合拿来玩,而是要做正经的事情的。
那只赤红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映出花枕月的面容出来,笑着说:“既然想听,我不放告诉你,我有很多的时间,我不忙的。”
你忙,我不忙,你着急,我不着急,这大概是第一个专门气花枕月的对手,任无忧听得起了兴趣,双手抱臂,用肩膀撞了一下唐醉影,压低声音说:“唐醉影,你说这个妖祖是个什么人,难不成也是花枕月的前情缘吗?”
唐醉影瞪了他一眼,说:“楚芒已经死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情缘?”
任无忧撇撇嘴,不以为意,说:“你都有十个情缘呢,花枕月好歹也活了那么久了,有几个情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以花枕月这种嫉恶如仇的性子,竟然会有一个这么坏的情缘,这倒是出人意料的。”
“无忧,你在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和妖祖做情缘!”花枕月的声音冷冰冰的传过来,不带丝毫的感情,好似要将人的心都冰冻起来一般。
任无忧抖了一下,打了个激灵,连连摆手,说:“不必了,不必了,我喜欢温柔漂亮的女孩子,不喜欢异类的大坏蛋,你做正经事,免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唐醉影手握着玉骨扇,敲了一下任无忧的肩膀,说:“话少说,不然,可是会被听了去的,得不偿失啊。”
这边的谈话停止,花枕月立身站在妖祖的面前,眉头微挑,说:“我确实想听,不过,你正在消耗我的耐心,当我的耐心消耗殆尽的时候,你想要说,我却并不一定想要听,过去之事,知道与不知道,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听了这话,那赤红色的眼睛忽然变得很是激动,上下翻转着,时而隐在黑气当中,时而钻出来,大笑的声音从黑气当中传出来,片刻之后,方才渐渐停止,妖祖开口言:“女魃,你比过去可爱多了,会开玩笑了,赤水之滨的旱神,多了一股人气,不错,不错。”
花枕月抬起手臂,屈指敲了一下额头,说:“你这是许多年没有人同你说话,忽然之间来了一个,便打开了话匣子,要说个没完没了,将这几千年的话都说完么,不对啊,之前已经有除妖人进山来,应该是与你见过的,应该已经说过话了啊,既然已经说过了,那么不应该再有这么多的话了,还是说,你之前都是在深渊当中的,倒是我这次破除了这阵法,方将你放了出来,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不如,我再将你送回去如何,你话太多,是在听得我有些烦躁,若是再听你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发脾气的,这可如何是好呢,唉,我也真是难办啊,我又想知道你所知道的秘密,对于秘密,人总是有着许多的好奇心的,我也是人,我也有好奇心,你方才也说了,我多了一股人气,有了人气,那就有更多的好奇心了,唉,怎么办呢,不好办呀?”
说着话,花枕月还双手摊了一下,显示着她也很无奈,好像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样子,然而,花枕月的这一番话,也让唐醉影同任无忧瞪大了眼睛,任无忧长大了嘴巴,惊的合拢不上,还眨巴了一下眼睛,说:“这还是我认识的花枕月吗,这确定不是酒楼里面说书的么,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唐醉影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用力的咽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缓过这口气,说:“这……无忧,我觉得,我们可能要重新认识一下花枕月的。”
另外一边,花枕月讲了话之后,便暂时停了下来,似是累了一样,微微喘了口气,说:“所以,你的故事呢,还没有讲。”
那赤红色的眼睛晃了一圈,飘浮在黑气之上,说:“旁人的除妖人,又如何能与你比呢,女魃,赤水之滨的旱神女魃,天上地下,唯有你一人而已,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你既然想要知道,那我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你,这于我并无损失,反倒可以卖你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女魃,且听我讲来。”
啰嗦着许多话,终于是迈入了正题,花枕月单手负背,屈指轻敲,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说:“那么,开始你的故事吧。”
黑雾被风吹过,飘忽的仿佛要散开,片刻之后,又聚拢过来,游荡在里面的那赤色的眼睛,上下的翻转着,最后,好似一个慵懒的人一般,倚着黑气小憩,这才缓声开口:“女魃,你可知我为何会在这里,那是因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