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轻本以为出城会遇到阻拦,可没想到竟然意外地顺利,顺利得不像话。
“我还以为那些凶神恶煞的会追上来呢。”小狸趴在车窗沿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资城,松了口气道。
沈若轻也跟着偷偷松了口气,极为温柔地牵起桃花的手:“不要担心了,一切都过去。”
只是,景淮眼神极为犀利地看向虚弱的桃花,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顺利得像是被人精心安排的一般。
桃花紧紧地握住沈若轻的手,满脸感恩地点点头,说道:“多谢东家的救命之恩,桃花此生定当当牛做马报答东家。”
“我也不用你当牛做马,你还是快些把身体养好吧。”沈若轻温柔地摸了摸桃花的头发,说道,“往后的事情,我们慢慢再说,你也不一定非要做下人的。”
“东家可是厌弃我了?”桃花听到沈若轻的话却很是激动,她赶紧从位置上下来,跪在沈若轻面前,“东家,我真没有做过那些腌臜事。”
“我!我是清白的。”说着,桃花的眼泪就顺着眼眶滚落了下来。
“哎呀,你别着急啊!”小狸见状,想要把桃花扶了起来,“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让你先好好养伤,以后你要是想要自由,小姐会帮你的。”
桃花却依旧倔强地跪在地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泪眼摩挲地说道:“东家既然买了我,我此生便就是东家的人了。东家救我于水火,我不要自由,我只想安安分分地服侍东家一辈子。”
沈若轻见她伤口都渗血了,赶忙把她扶了起来:“好,那你就待在我身边吧。”
本是幅忠仆认主的画面,可落在景淮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也不着急戳破,只是将手伸出窗外,用手里的扇子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这声音虽然不大,混在车辙声中还有些听不真切,可落在习武人耳朵里可以说是格外刺耳。
景淮敲到第三下,桃花充满警惕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她的眼神正好与景淮对上,她有些慌张地将眼神挪开,然后又恢复刚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景淮将手从窗外收了回来,潇洒地展开手中的扇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桃花。
这出戏,看样子很有意思。
袁大叔驾车向来是稳当的,至日暮时分,他们一行人就到了渝州城。
因着拍卖方青山的事情,渝州城里最近满是有头有脸的商贾贵胄。
大街上更是人来人往,让原本有些冷清的渝州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多亏了景淮早有准备,早早就派了人来渝州城里定了房间,要不然此刻他们一行人只能先去城外的破庙凑合一晚了。
因为桃花身上的伤还未好,沈若轻特特让小狸去照顾,方便桃花起居。
而她自己则独自一人一个房间,她前脚刚踏进厢房,景淮后脚就跟了进来,还十分顺手地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沈若轻极为警惕地把手按在袖口处的小竹管上。
景淮见状笑了笑:“沈老板,你用我送给你的东西来防我,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沈若轻有些尴尬地将手从袖口处收了回来,有些没好气地对景淮说道:“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桃花,不是什么好人。”景淮越过沈若轻,径直走到茶几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你最好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
沈若轻有些看不明白景淮,蹙了蹙眉说道:“为什么?当初最先救她的人可是你。”
“我如果没记错,当初景公子还因此讽刺我没有良心呢。”沈若轻冷笑着说道。
景淮正在给自己倒水,听到沈若轻的话,顿时眼神微沉:“因为我现在觉得沈老板说得很对,没有必要为了救人把自己搭上。”
“桃花的身契已经买断了,我们也离开了资城,应该是平安了。”沈若轻看着畏首畏尾的景淮很是困惑。
“你不觉得太过容易了吗?”景淮将杯子递给沈若轻,“那位梅爷可是资城的土皇帝,他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沈若轻在离开资城的时候,确实有过这样的顾虑。
她当时只是觉得运气好,对方没把她个姑娘家放在眼里,只用五十金作为刁难。
“我们走后,我派人偷偷潜回资城打探了番。”景淮在马车敲的暗号,就是通知藏在暗处的侍卫行动的,“我们走后,那家客栈立马换了牌匾,新的牌匾上印了个极为醒目的梅花印。”
也就是说,那家店在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投入了梅爷的阵营,那老板娘为何会给他们报信呢?
景淮继续说道:“而当初那个药铺的小大夫已经被梅爷活活打死了。”
“什么?!”沈若轻拍桌而起,“怎么会?!”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景淮,她多希望景淮打探来的消息是假的,可景淮幽深而坚定的眼神告诉她,是真的。
“他们连那个小大夫都不放过,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你把桃花带走?”景淮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吗?”
沈若轻皱着眉头,心中的天平已经慢慢向景淮倾斜,她也开始觉得桃花有些问题。
“来人啊!救命啊!”小狸的尖叫声突然传来,让沈若轻心下一紧。
“小狸!”沈若轻想也没想就直接冲了出去,是她大意了,居然会把小狸至于险地中。
沈若轻冲进厢房时,却看到小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