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狂风席卷,夹杂着救护车尖锐的叫声。
又是哐当!破碎的声音,碎片擦着她的脚腕过去,有些微小尖锐的疼。
进来的男人面覆寒意,被打湿的碎发沾在眉骨上,洗去平日的温和,更显凉薄和锋锐。
他脚步未做停留,疾步走到她面前,眼底满是冰冷和厌恶。
“司婠,你想死。”
他来的着急,带起的那股风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像是刀刃擦过她的脸。
司婠仰头看着他,看着那熟悉的面庞,看着他微抿的薄唇和挺拔的鼻梁,以及——清冷漆黑的眼里不加遮掩的厌憎,忽然笑了。
“怎么?你不跟着去?”
外边救护车的声音逐渐远去。
而男人的手攥的更紧,手背上绷的青白,似乎在隐忍着怒火,“你都跟她说了什么,刺激的她发病?”
“你最好是庆幸她没事,不然……”
“不然就把我扔到监狱?”司婠接话,依旧绷紧下巴仰头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澄澈却凛冽到顽固。
“来找我的是她,自己生气被刺激的昏厥的也是她,你如果紧张的话,那就跟着一起去,来这边找我求证什么?”
她像是不服输的刺猬,微卷的长发挽在耳后,张扬的红唇扬起讥讽的弧度,字字锋锐,半点不肯避让。
哐当!
拳头擦着她的脸过去,到最后重重的砸到她身后的墙壁上,带起的锋锐的风都狠狠的刮过她的脸。
男人胸口起伏,低哑的声音都盛满了怒意,“如果这个跟你没关系的话,那外边的媒体是怎么回事?”
骤然的怒火让她心下猛然一颤,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意思,更是觉得嘲讽。
满地的狼藉都是她费了一天时间做出来的菜,只是为了今天的周年纪念日。
谁知道林卿卿进来,先是设计了争执,然后恰在他进门的时候昏厥,现在竟然还设计好了媒体?
外边呼啸的风声里果然夹杂着许多说话的声音,还有闪光灯在呼闪。
她下颌绷紧,止不住冷笑。
这可真是玩的一手的好计谋!
“我不知道。”司婠仰头,眸子直视他,带着几分嘲弄,“你堂堂陆家总裁怕什么,怕她身份提前曝光,还是怕她这污水泼的不够。”
她的下巴猛然被捏住。
那只手冰凉,力度很大,捏的骨头都快碎掉的疼,眼里都抑不住的漫上泪水。
所有的压抑终于有了发泄口。
她咬紧牙根,每个字几乎都是挤出来的:“陆靳!”
“你别忘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帮了你!”
这句话像是点燃草垛的最后的火星,咻然大火腾卷而起,陆靳的黑眸里更冷,最后温和的面具剥落殆尽。
“所以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愈加低哑沉凉,带着几分让人胆怯的陌生,忽然低头咬住她的肩膀。
“不就是陆太太的名头吗……”
她的双手被钳制住,整个人被反过来按在墙壁上,背对着他,没有半点温柔。
陌生又刺激的感觉,强烈的冲击着每一根神经。
她被陆靳以这样的方式抵在冰冷的墙壁处,身上忽然一凉……
而窗户外边是不停闪烁的闪光灯!
“陆靳!你疯了!放开我!”
她厉声怒叱,却发现根本挣扎不开,浑身都在颤,有恼怒,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慌。
陆靳却依旧没停顿,几乎没有任何前戏。
“你这么想要,我给你。”
她大脑轰然变得空白迟缓的才明白他的意思。
身体各个器官像是麻木一般,没有任何的知觉,忽然觉得一阵嘲讽。
她尝试过无数的方式,试图让焐热他的心,试图真正的以陆太太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而如今,却是以这种方式……
陆靳的动作像是一刀刀狠狠地递到她的心底里去,搅的稀碎。
“司婠,再招惹她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
“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觉。”
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司婠依旧以这样的姿势靠在墙壁上,腹部有些卷痛。
缓缓地似乎有热流涌下,顺着腿缝往下流。
“啊,司小姐!你流血了!”
一阵惊呼,佣人慌乱失措的试图扶着她。
外边风声依旧狂啸,刚才的人早就毫无眷恋的摔门走了,夫妻之间最亲昵的事情,于他而言似乎只是惩戒。
“司小姐?”
佣人着急的呼唤。
许久她瞳孔里才有些波动,手里紧紧地捏着那份怀孕报告,攥破了纸张。
她原本,原本只是想要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哪怕这个孩子只是个错误的意外。
“不用。”
司婠缓缓地坐在地上,任凭血迹流淌,疼的脸色都苍白,忽然自嘲的笑了。
之前陆靳误喝了一杯有药的酒,而又恰恰她进到那个房间,意外发生关系。
自此之后,陆靳更是认定她是个心机歹毒、不择手段的女人。
这个孩子,他应该是最厌恶最希望流掉的吧。
她那好看澄澈的眼里也没甚焦距,一直望着虚掩的大门,外边似乎还有不断拍摄的闪光灯。
她侧头看着佣人,喃喃的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浮现的笑容愈加刺眼,“许妈,你瞧,我也出名了对不对?”
“这样四舍五入,我算不算也是如愿以偿了。”
她的愿望,从来都是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