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一退四十余里,方才止住颓势,留在阵前断后的五千余人包括从草原带来的狼队在内全军覆没,大炮、火器、战车、粮草、兵器等辎重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张珪安下营寨立即升帐,有个蒙古族的监军问:“怎么才见到冼苍山就突然撤兵?致使我军士气尽失?以后这个仗可怎么打?”
张珪一语不发,思索着下一步的打算,这时一旁陆崖道:“大哥,这次失利,都是小弟的过错,想不到亦摄斯连真如此狡猾,居然给魔军铸造了铁盔,五千多人真的是白白牺牲了。”
“唉!”张珪把手一摆,“贤弟说哪里话,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五千人也只是九牛之一毛而已,我军主力未损,贤弟不必自责。”
陆崖心中一凉,张珪虽是名将,但对那五千人的性命并没有特别在意,看来只要是行军打仗的人,都是这般心狠,并没有什么好与坏之分。
张珪见陆崖神色有异,也知道自己失言,改口吩咐道:“军需官,那五千弟兄好生安顿,其家属补偿白银五两。”
陆崖淡然一笑,才五两白银就轻易地买了一条性命,战争时期,人命当真如草芥一般,但张珪此举确也算是难得,若是其他的官,恐怕这五两银子也是不肯出的。
张珪又吩咐把江氏父子解往大都,陆崖忙道:“且慢,我要为江叔叔驱除蛊毒。然后你便放了他。”
张珪犹豫半晌。没有答言,那监军却道:“这怎么行,你算是什么人?想要摆布朝廷命官吗?”
陆崖斜眼看了那监军一眼。道:“你又算是什么人,张大人舍身杀敌,你却在这指手画脚?”
监军猛然站起,“反了你个南人?张大人,你看这小子怎么处置?”
张珪对这个监军极为不满,自己明明为了顾全大局,才舍下五千弟兄的性命。但这蒙古人不问青红皂白地先数落自己一顿,以后战局若有他在,恐怕自己便不能大展拳脚。向左右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亲信,便笑问道:“监军大人,你说如果当时如果你在阵前。会如何?”
那监军一愣。“我问你这个小子怎么处置,你在说什么?”
张珪道:“我说如果你去对付那些魔军,有什么高见没有?”
那监军道:“那自然是奋勇杀敌!”
张珪点点头,“如此就好,两边人听着,监军今日奋勇杀敌,已经死于阵前了。”
“你说什么?”
那监军一愣神的功夫,张珪已经一刀将他人头砍下。两旁人都是大惊失色,连陆崖也颇为吃惊。
张珪道:“陆崖先生从今日起就是我军的军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他一个小小监军?”
陆崖心中佩服,怪不得张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果然非常有魄力。想前朝的一干忠臣,打仗都是瞻前顾后,连岳飞当年也是如此,若是一心要赢,便不能听他人左右,就算是君命,也得违抗。当年岳飞若有张珪的胆识,恐怕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珪又道:“监军已战死,明日我便表奏大汗,为监军大人请功,今天在场的可都明白?”
那些人又不是傻子,谁敢说个不字,另外又都是张珪的亲信,故此异口同声道:“明白!”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淳风庄庄主沐春风夫妇求见。
张珪一愣,“沐春风?他来干什么?”
之前张珪曾去过淳风庄,虽然未见到沐春风,但也知道这个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事来到两军阵前,“请他进来。”
不多时,沐春风携着素梅的手,走进大帐,也不向张珪打招呼,却直奔陆崖而来,“陆少侠,你果然在这里。”
陆崖见到沐春风也颇感意外,“沐庄主,你来此有何贵干啊?我爹他还好吗?”
沐春风笑了笑,“老爷子一切安好,只等着抱孙子了。”
陆崖闻听,却叹了口气,见素梅一身妇人打扮,显然是已经是沐春风的人了,她与尹兰有几分相似,更牵动陆崖伤心之事,顿时神色凄楚。
素梅见状问道:“怎了了崖哥哥?难道……尹姑娘还没找到吗?”
陆崖摇摇头,转而问道:“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这里很危险的。”
沐春风道:“我们知道你要对付亦摄斯连真,特地给你献策来的。”说着看了看张珪,拱手道:“张大人,我本是山野小民,国家大事我不懂,本来你们打仗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因陆崖在军中,所以我才特地献策来的。”
张珪点点头,“不知道是什么计策?若真能打败魔军,赏你黄金千两!”
沐春风轻蔑地一笑,“钱我多的是,我来帮你们,并不是为了钱财,亦摄斯连真杀了我夫人的姐妹,我只不过是替夫人报仇。陆少侠,张大人,请随我来。”
二人跟着沐春风走到营外,却见门前停了十二辆大车,每辆车上用麻布盖着,车上都插着远航镖局的旗子。
陆崖眼前一亮,远航镖局是忠义岛在大都的秘密眼线,当年比武大会上,救陆秀夫等人就是化装成远航镖局的镖师才混出大都。“这是我爹……他派来的?”
沐春风笑了笑,不置可否,“掩人耳目的。”说着扯去麻布,原来车上悬着十二口大钟,大小不一,沐春风拿了杆长矛在钟上敲了敲,钟声震耳欲聋,却又清脆悦耳,“怎么样?不用我多说了?”
张珪一头雾水,问道:“这大钟有什么用?能有大炮的威力吗?”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