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
“江弋槐,董明找。”有同学拿着习题回来,顺便对江弋槐转告。
“为你默哀一秒。”关攸攸双手合十道。
江弋槐却一脸欣喜,从位置上跳起来,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董明似的。
“完了,疯了,”关攸攸傻眼了,“你该不是真以为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董明那也成立吧?”
江弋槐并没理他,转身小跑着去了办公室:“老师,我来了!”
她兴冲冲地跑到董明跟前,这才看见明希也在,她偶然和他对视一眼,一想到贴吧的事一出,他不向着她也就罢了,还连着半个月跟她装不认识,她就来气,索性当没看见他。
董明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本是为了昨天锁门的事找她算账的,又想起她破天荒地真考进了前三十,一时想生气却不好发作:“亏你还高兴得起来!你知道昨晚有家长打电话投诉了吗?”
江弋槐仍旧嬉皮笑脸道:“您不说我上哪知道去,反正又没人跟我投诉。”
“还贫!”董明斥责道,他转向明希,口气如酥春雨一般,“怎么能在教室放这种题材的电影呢?你作为班长,不能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要自己把把关才对!昨天都有同学因为看电影身体不适了这要我怎么向学生家长交代?”
明希只顾低着头一个劲的答“是”。
他见状又转向江弋槐,口气毫无过度地变成暴雨倾盆:“你更过分!我是答应过你们,把班会课让给你们看电影,可没让你们把来检查的老师锁在门外边吧?这算怎么回事?”
江弋槐连连点头哈腰:“一时情急,我只是光顾着替您担心了,怕您在全班同学面前食言。”
董明原本还有几分红眼,气到极致反而物极必反了,冷哼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不敢。”江弋槐仍旧赔笑道。
“昨天的事你们是主要责任人,一人一份检讨明早交,”董明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正经的样子,道,“下次出了这种事可决不允许再锁门了,我既然说了让你们看电影,你们就打开门大大方方看嘛,主任检查就让他查,咱们班是年级第一,我有这个资格让你们看,谁都管不着。”
江弋槐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与明希皆下意识对视一眼,笑说:“知道了。”
“走吧。”
江弋槐仍站着,道:“就这?老师,您找我没别的事了?”
“别的事?你又闯祸了?”董明瞪大他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月考啊。”江弋槐碍于明希在场,只提示了三个字,而用手比划出他们约定的那一大段内容。
“哦,我知道你月考考得好嘛,将功抵过,检查就不让你写了,明希也不用写了。你们都回去吧。”
“就这?”江弋槐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心里越想越气,上了董明这老贼的当了,“那您还是让我写检查吧!”
“你要是实在想写那我也不拦着。”
江弋槐知道再与董明争论也是没用,于是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恰好遇上宋怡婧拿着本习题过来,她自然当她是空气,而她却十分热情地对明希道:“同桌,你也在办公室啊,也是来问题的吗?”
“董老师找我们谈话。”
“哦,我写到一道数学题,很有意思,用了高数里的微积分才解出来,就想来问问老师有没有什么高中知识的解法,你也一起来听吧?”她说着拉着明希的袖子走进办公室。
江弋槐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切,不就是微积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把函数图像分成小块块再求和嘛,我也会。”
她向教室走去,隔空望见刘自勋和一个烫发的中年女子一前一后从行政楼的教导处出来,不用猜也知道是犯事被叫了家长,她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几日天气愈发冷了,江弋槐也终于挨不住天寒地冻穿上了冬季校服。每天进校门时天还是黑的,阴郁的天色给本就争分夺秒的高三总复习生活更增添了几分压抑气氛,拖着懒懒的步伐,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机械地掏出模拟试卷刷题,成了许多同学现阶段的生活常态。
“哟!猩猩穿冬季校服了!”关攸攸显然不属于这个“许多”,他的眼睛从来没长在自己身上,每天净瞅着教室里哪又多了个新鲜玩意儿。
他乍一嗓子倒是给前脚才跨进后门的江弋槐吓了一激灵,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子,只是觉得冷就穿了,关攸攸提起,她才发觉高中上到现在她才是第一次穿,以前不管冬夏,每天打球出一身汗,坐在教室里总嫌热。自己要开窗户,窗边的同学嫌冷,可是又不敢违逆她,只得开窗,结果感冒了一大片。
她想到这儿,目光转移到窗边的陆鹿身上,看她正缩着脖子写题,于是顺手把旁边的窗户拉住,才在座位上坐下。
“你干嘛关我窗,小风吹得正舒服呢。”关攸攸见状又将窗户打开。
“热不能脱衣服吗?非得开窗?”江弋槐说着又把窗户关上。
“不能,我里面就一件短袖。你怎么不穿短袖?你穿我就穿。”
“我又没病,干嘛要大冬天穿短袖。”
“对吧,是你自己说的,那我更不能脱衣服了。”关攸攸又去开窗,正好与江弋槐一人抓住窗框的一边相持不下,江弋槐道:“别人都不想开窗,少数服从多数。”
“别人是谁?你叫别人吗?”二人一大清早便争了个脸红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