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止步,我一打手势,随后举起“千里眼”。
前方那片树林的上空,群鸟盘旋,久久不肯归林。
顷刻,镜头中出现一个耳大臂长之人,他头系黄巾,手提一对双股剑,身上衣袍褴褛,裂成条条烂布,看起来比乞丐还乞丐。大耳乞丐冲出树林,竟然又是一番加速狂奔。
不多时,他身后的林子也躁动起来,先是传出阵阵的喊杀声,随即草屑尘灰飞扬,树林的边缘突然像炸开了锅,伴随着愤怒的咒骂和嘶吼声,一下涌出无数刀枪在握,面容狰狞的黄巾贼。
“砍死他,砍死他!”渐渐地,数以百计的吼声汇合,聚成音波怒海清晰传入我的耳中。
瞧这伙人一副上天入地绝不放过的架势,那大耳汉莫非干了啥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之事?
又奔行数百步,夺命狂奔的乞丐体力开始下降,速度也不如从前,追兵的距离在逐渐拉近…
“将军,那位是我义兄,郃先去接应。”张郃急急向我打了声招呼,挺枪跃马便杀向那群黄巾贼人。
原来,张郃被管亥缠上后,一番奋勇冲杀,且战且走,居然巧遇我军,一见此人竟是张儁乂,史上曹营的五子良将之一,能与张飞大战三百回合的绝世猛人,我爱才之心顿起,在百般拉拢下,终于邀得他随军观战。
见张郃单骑冲阵,怕他有失,急令许褚率部助战。
几百黄巾步卒怎敌如狼似虎的大队骑兵,加上两大猛将的碾压,不消片刻,已是溃不成军,那王二更被刘备一剑刺了个透心凉。
刘备来见我时,经过简单的收拾,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和刚才的狼狈模样形同两人。此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称得上相貌堂堂;那双手臂让我多瞧了几眼,很长很长,放在后世,就是个练拳击的好苗子。
和演义里的形象差不多,器宇轩然,耳大臂长,的确,奇人多生异象。
“这便是我的结义兄长,乃汉景帝阁下玄孙,涿郡人刘备刘玄德。”张郃拉着刘备的手,既热情又自豪地向我介绍。
我微微一笑,拱手道:“早听儁乂提及阁下大名,果然非常人也,幸会幸会。”
儁乂是张郃的表字,我单提他的字而不提其名,以示亲近之意。
“大人不以刘某粗鄙,某已是知足,安敢受将军夸赞,惭愧,惭愧。”刘备急忙回礼,又道:“昔日,备于涿郡即常闻将军威名,今又得蒙相救,大恩不言谢,请受刘备一拜!”
说完,他弯腰90度,来了个标准的深度鞠躬。
“哼!”就在此时,传出一声冷哼,却是关羽一脸不屑,斜眼瞟了他一记,马上别过头去,再不愿看他第二眼。
刘备尴尬无比,大脑正在卡壳时,又传出一个粗犷的讥讽:“刘大耳,你这厮跑得还真快,几百贼兵也追不上,让我等大开眼界,哈哈…”
却是张飞也发话了,和关羽一样,也很不待见这位老乡。
我轻咳一声,瞪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立刻闭上嘴巴。
见到关羽、张飞一副和刘备很不对付的样子,其实我很爽,如此就放心了。这位刘玄德挖起墙角来无人能及,投奔谁就挖谁的墙角,防不胜防,我也好怕怕;现在好了,我心情愉悦,也打算挖挖他的墙角来试试手气。
我还没有开挖,倒是刘备很快就调整了心情,他先对关张二人深施一礼,然后用诚挚的语气说道:“云长、翼德,备那日的做法亦有不得已的苦衷。当初,为响应朝廷起兵杀贼,刘某身无余资,只得去寻些不义之财,那苏张二人终年贩盐铁于草原诸胡,你们觉得这生意正当吗…”
刘备巧舌如簧,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摆摆手,我打断他的话,插言道:“如今军情紧急,我军正是用人之际,玄德可愿屈身于我帐下?”
刘备很心动,讨逆将军可是比卢师的中郎将还大一个级别的存在,这么粗的大腿不是等闲能抱到的,但此时又有几分顾虑关张二人,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玄德,不要再犹豫了,儁乂有名将之资,可不能耽误了。”我在一旁催促道。
刘备心中吃味,原来人家看上的并非自己,他不经意地瞥了张郃一眼,见义弟眼神热切,一脸的期盼。
他暗叫糟糕,讨逆将军是在挖自己墙角的前兆啊,刘备平素胸怀大志,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位俊杰,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
想通关节,刘备又是一礼,满是歉意地道:“将军的好意备心领了,我与二弟此番前来,本为助我师剿贼,现今卢师深陷囹圄,为人弟子者,岂能坐视不理?”
见刘备去意已决,我不好再留,好在已和张郃结了个善缘,来日方长嘛。
……
褚燕心急如焚,汉军的援军到了!黑压压的少说也有两三万。
几万官军本来无所谓,拼消耗谁怕谁。
可是,这只突如其来的援军却非寻常官军可比,因为他们是来自青州的猛虎军,面对黄巾军未曾一败的铁血雄师!
而且,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赶上这骨节眼。
何况董卓虽败,数万汉军只是溃散,伤亡其实不大。若对手收拢溃兵,一下可得精兵三万,合兵一处可能会超过六万,对己军而言已是个巨大的威胁。
褚燕暗恨,只要你们晚到两个时辰,待我军消化了战果,凭借主场优势,总兵力数倍于你,又携大胜董卓之势逼你决战,不说稳超胜券,就是耗也要把你耗得半死。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