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中,殿舍屋檐被冲碎,四散的木屑飞溅,哄嗵的破裂声夹杂着飞箭的击打声,屋外冷厉寒风刺骨,地面上似传来血腥味,入得口中苦涩生恶。
彭友携着装有数人的灵袋,紧握在手心里,以潮汐护盾护体,又以太乙仙剑和轩辕匕首在周身旋转,突破重围,刑天及其手下哪里能追上。
刑天见彭友独自一人冲破屋顶,踏屋檐飞身上前,一剑刺去,彭友以潮汐之力相抵,又以太乙仙剑对抗,刑天近身不得,只任由彭友逃离。
刑天领兵冲入殿舍内,屋内只留一具女尸,更无别人,刑天勃然大怒,不知众人如何逃脱,领兵向谷外寻去。
不多时,彭友飞离空灵谷,独自骑乘鲲鹏,向西南方向极速行去,待至空灵谷、华夏之境、东夷仙城三方交界处方停,他落于一处僻静的郊外。
彭友忙展开灵袋,戒指轻点,灵袋开口显有一人之高,先是见瑶雁儿从中走出,再接着另几人鱼贯而出,彭友见众人无碍,紧攥的拳头方才松开。
众人都惊魂未定,但见四周亲友皆未受伤,方才安心。
附宝看向四周,稍稍吃惊,不问详由,只向彭友问道:“彭儿,此是何处?”
彭友答道:“已至华夏边界,我去前方寻隘口军士,护姨母回宫。”
彭友说罢对附宝施礼,附宝应了声,彭友又对瑶雁儿点了点头,瑶雁儿眨了眨眼,彭友看了眼左焱,不再多说,飞身去不远处的边界隘口寻华夏军士。
附宝望向蝴蝶公主,道:“蝴蝶,此方东夷境内危机四伏,你同我回宫,免你二位尊长担忧。”
却听蝴蝶公主撅着嘴道:“姨母,我才不回去,我已是仙山的人。”她说着靠拢洛尘,左玉依旧在其身后护持。
附宝听言道:“毕竟承蒙他们十数年的养育,你若不归,还需留些言语给他们。”
蝴蝶公主低眉垂眼,道:“你告知他们不要为我担心,我已有人保护。”洛尘跟着道:“娘娘放心,我竭力照顾小公主。”
附宝点了点头,又看向左焱道:“焱儿,我此番见你,心中甚喜,亦了我一个心愿,只不知你之后作何打算。”
左焱语气平和,道:“我回西戎,从此不再踏入此间。”
附宝听言,幽幽的道:“世事总难料,雁归终离别。”虽只寄养之恩,左焱哪里不知附宝对自己亲子情重,只世情冷暖、族别仇恨,终归疏离。
左焱当年从秘盒中盗取的两件物事从不离身,一个是火山灵石,正镶嵌在她的西戎魔戒上,另一件是张羊皮卷,她把二物都拿出准备交还附宝。
附宝见状,道:“这火山灵石本就是西戎城主所赠,你且收好。”她接过羊皮卷,借着月光展开看来,不觉微微皱眉,自语道:“怎会有人告知她?”
左焱忙问:“尊母,何意?”
附宝道:“你是魔师之事只我和少典知晓。”她忽想到什么,又道:“是了,当时景龙妻子因他孩子生病正在空灵谷休养,她曾见你被我接养。”
瑶雁儿忽听此言,此时亦不见景龙,心中生疑,听左焱问道:“景龙之妻人何在?”
正问间,彭友已复转回来,不远处一对华夏军士匆匆赶来。
彭友只听附宝答道:“她被人用天月魔刀杀了,景龙之子亦不知去向。”此言正与彭友当时在朝日殿所闻絮雨与景龙对话内容相符。
“天月魔刀?”正在蝴蝶公主身边的左玉听言,大惊道:“什么!那是我母亲的刀!”
左玉联想到自己年少同父母同去东夷仙城,父母被木鹤所困,兵器都被对方所夺,两个师叔带着自己和弟弟逃脱。
那时,左玉自己独自回到西戎,师叔带着病危的弟弟去轩辕宫求救。
左玉此时想来,不禁泪流不止,颤抖道:“木鹤竟用我母亲的刀杀景龙之妻,嫁祸给我魔师,亦挑拨华夏武师景龙与我魔师之嫌隙!”
左玉又道:“我的两个师叔和我弟弟定是为絮雨与景龙所杀!”蝴蝶公主听言不语,左玉说着不觉泪如雨下。
此时竟翻出这段隐事,彭友不觉心凛,木鹤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了景龙妻儿,嫁祸魔师,絮雨应早已为黑衣人所控,更是不断要挟景龙为己所用。
毕竟左玉为自己表姊,木鹤为瑶雁儿的祖父,左玉父母又为他所害,絮雨是蝴蝶公主的母亲,左玉之弟又为絮雨与景龙所害,此番皆互为仇人之后。
左玉咬牙切齿,她就要重返空灵谷,誓要杀了景龙。彭友忙拦住:“姊姊,且莫冲动,此仇我必会为你报得。”
附宝则道:“景龙应已不在空灵谷,他告知我,西戎有异动,轩辕宫让其走一遭。”
彭友低声道:“去西戎了么?”他正要去西戎让左焱解华夏之危,莫非与此事有关。
左焱道:“哥哥,你同我一起去西戎,杀了他!”
瑶雁儿见左玉虽说要杀景龙,但仍护着蝴蝶公主,倒有些奇怪,试探道:“小玉姊姊,我三人去足以,你且回仙山,照顾蝴蝶,协助洛尘。”
左玉应了一声,道:“少侠、公主,你们且小心。”瑶雁儿心中更有疑窦,只不多言。
彭友见华夏众军士已赶到,对附宝道:“姨母,还请路上小心。”
附宝望向彭友与左焱二人,道:“我见你二人重逢,相处甚好,也是心宽,你们一路亦郑重。”
附宝又与众人一一告别,同前来的华夏军士返回轩辕宫。附宝离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