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沧海笑了笑,“既是脚软,就都坐着回话。”见众人悲戚不动,又道:“璥洲,方才还知道逗着我玩呢,现在就给我添堵?”
璥洲听说忙收泪起身。众人也只得立起。
沧海笑道:“我记得小壳头几年临过文老师的字,几乎一模一样,不如叫他用这个字体抄个经送去?”
“爷……”,
“唉我知道,”沧海苦笑,“不是我托大不愿意,你看我这些ri子哪有这个心情?‘五乖’之中我能占‘六乖’,回天丸的事情也没个进展,我这脑子一天到晚闲不住……”
“行,”瑛洛赶忙截断,“人家文大人说不着急,您就等您什么时候‘五合’、‘**’了再写不迟。另外,爷心情不好归不好,说‘回天丸的事情没进展’您心不虚吗?”将仇英、文徵明两封亲笔呈上。
沧海接过,看了看瑛洛,撇嘴道:“还真虚。”
众人这才微微笑了一笑。
沧海道:“还有事吗?”
“没了。”
“有啊。”忽有一个怯怯的声音轻声道。
沧海蹙眉笑道:“紫菂有什么事?”
紫菂提过一只让沧海一看就叹气的小食盒,打开盖子双手捧出,道:“公子爷哥哥该吃药了。”
沧海啜了一口,咂了咂滋味,整张脸都皱起来。“他换药方了?存心报复我……”仰头灌了半碗便递给紫菂。又道:“拿上来,我这就看。”说着,掀被下地。被众人阻住。
璥洲恭敬呈上一本卷宗,低声道:“爷病着。这回就在床上看罢。”
沧海犹豫一下,也便听了。将卷宗捏在手里盯了良久。这才翻开,向众人道:“你们都去忙。”
众人虽是听闻,却无一退出,都立在原处不动,神情紧张。
卷宗上不知写了什么,沧海面se从未有过的凝重。一页一页翻查,额头细汗渐生,周身气焰冷绝,坐在床沿的黎歌不安望了众人一眼。
沧海眉心缓蹙。面寒如霜,却似是字字过心,看得极慢,翻过几页忽将心口衣衫一抓,脸se陡白。
“公子爷!”
众人一拥而上,耽惊受怕,忙而不乱,显见非是初次。
虽是包围,却又留有片地不致窒息。紫幽执扇扇风。碧怜倒水,黎歌抹汗,瑾汀取药,璥洲解开沧海衣襟。瑛洛在心口轻揉,紫菂眼泪汪汪站在床前。
扇着风,倒了水。抹干汗,取来药。瑾汀发现沧海正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们。似是望了很久。
众人一时全停。
“……爷?”
良久,瑛洛方才唤了一声。
沧海躺在黎歌怀里。眨了眨眼睛,轻轻道:“你们……干嘛呢?”
“你说干嘛呢?这不照顾你呢么!”瑛洛轻嚷,心急,又不敢对他大吼。“每次不都这样的吗?!”向瑾汀手中接过药丸塞入他口中,碧怜赶紧端上温水。
沧海推阻水杯,含着药丸诧异道:“我每次有这么严重?”又皱起整张脸,“这什么药啊这么苦?!”望了眼碧怜,忙将药丸和水吞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瑛洛讶道:“爷你心不疼了么?”
“心?”沧海想了想,“哦,方才是疼了一下……咦?”忽然瞪大双眸,“咦?!我心不疼了哎!居然不疼哎!为什么?”
众人愣了愣。璥洲将他额头一探,严肃道:“是不是因为发烧?”
“不会?”瑛洛道,“越是不舒服越是难以忍受才对啊?”
沉默。肃静。
沧海慢慢坐起身,挠了挠耳背。忽然面se微沉,淡淡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神医’……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叹了一声,从将卷宗执起,眉心顿时缓蹙,心头又隐隐作痛。
睁开双眼,浅紫罗帐。眸子滚了几滚,又见水红被面雪白绷边,床前空无一人,想了想,叹了一声。再觉身后又暖又软,鼻中所嗅幽香阵阵,不由抬手揪住床帐,低低道:“真讨厌这颜se。”
黎歌笑道:“被子呢?”
“也讨厌。”沧海轻笑,慢从黎歌肩头坐起,道:“我怎么睡着了?卷宗呢?”
“你不都看完了么?”黎歌轻揉肩臂,笑叹道:“忘情真是好记xing。卷宗早就收了,省得表少爷来了看见。”
沧海回身看着黎歌笑,柔声道:“累不累?我帮你揉揉?”
黎歌面红摇了摇头,望他胸口撩了一眼。沧海垂首看了看,又将黎歌笑望,方红着脸掩好衣襟,系上纽子。又笑一会儿,才幽幽道:“趁着这会儿没有别人,我们两个说说话。”
黎歌垂首羞道:“说什么?”
沧海想了半晌,淡淡道:“上次你说从新打条络子给我,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着?你再不给我,回头紫菂那条打完了非要我带着,你就让我这么出门让人笑话吗?”
黎歌不由轻笑出声,道:“紫菂妹妹打的也没有那么难看,不过是多用了几种颜se而已。”
沧海叹了叹,半晌又道:“哎,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你想个法儿咱们赶紧逃出庄子去罢。”
黎歌将他望了一会儿,却着实看不出喜怒,只得强笑道:“你要走便自己走罢,这庄里可有我舍不得的东西。”
沧海回身将引枕一抱,半倚半卧,静静呆了一阵,忽然道:“你不是真喜欢上容成澈了?”
黎歌愣了愣,立刻娇靥飞红,颦眉道:“忘情你这说的什么话?漫说是容成大哥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就是我……”说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