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从教学病房另外一侧打进来。
病床边姚冰月、钟立一直守着。
嗯!
林凡出声。
两人迅速起身围上去,异口同声道:“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林凡缓缓张开眼,见到两张急躁的脸,他眼神尽是疑惑,道:“怎么那么年轻…喔,对了,我还没跟你们道喜呢。”
“你在说什么胡话。”姚冰月郁闷道。
钟立说道:“看来跟我爸分析的一样,他精神受到某种刺激产生错乱了,前几天牛尔叔打过电话给我爸,询问林凡做梦的事,我正好听到了,看来是有关系。”
“梦!”林凡浑身一震坐起来。
还好姚冰月两人闪避及时,不然非得被撞到脑子不可。
林凡没意识到自己刚行为有多危险,环视周围后,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在哪儿?”
“你昨天在食堂们前出事,到现在已过了二十四小时了,这里是钟杨叔叔教学房。”姚冰月尽量压平声音解释。
“不对,我不是在金陵一院吗?”林凡外头蹙眉,手又抬起来。
他只是想扶沉重的脑袋,姚冰月以为他又要打自己迅速伸手拦住,钟立双手撑住病床翻到另外一侧拉住另外一手。
“你不要碰我。”林凡下意识的怒斥钟立。
钟立有些尴尬,林凡不管很用力的收手。
“我来跟他说,你暂避一下。”姚冰月提议。
钟立看了眼林凡,带着满眼担心离开,出门后贴着走廊。
屋内,姚冰月抓着林凡的手,另外一手拉枕头给林凡垫背,边道:“你出事时……”
一开始林凡不听,但之后听进去,但满心都是狐疑。
“你怎么眉头还皱起,钟立重头到尾一直很关心你……”
“他小时候性格太内向,总是被钟杨叔叔拿来和我对比,日积月累所以讨厌你。”林凡插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姚冰月很是讶异。
林凡随口说道:“你说过了,就在……等等,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凡的面色变得很痛苦。
在姚冰月两人看来他昏迷,其实在他记忆里是做‘梦’了,梦到自己在金陵附属医院躺着,张开眼是中年的姚冰月和钟立,以及老迈的钟杨医生,还有那个跟自己五年有实无名的老婆常妙竹。
四人的关心、担心的情绪,比现在还浓烈。
“我…不不,那边才是假的,这里才是真的。”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疾呼。
姚冰月是读国际贸易,跟病什么完全没有关系,所以对林凡的表现只是紧张的询问,并未能给予有用的帮助。
门外钟立听到声响推门进来。
林凡一看到钟立情绪更暴躁,怒骂对方无耻,惦记自己老婆几十年,接着又自我否认,自然那边是假的。
整个精神在真假怀疑中来回横跳。
“我去叫我爸过来再给一针。”钟立转身离开。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林凡吼叫着。
“好好不打。”姚冰月跟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钟立也住脚背对着道:“好,都听你的。”
林凡的情绪才刚缓下来,视线画面扭曲接着崩塌。
“不,不要!”
他意识到什么了,惊叫嘶吼着,可惜任由他如何抓,也留不住画面崩碎,之后他陷入一片没有时间、空间的黑暗,他看不到摸不到。
2021年1月上旬,金陵下起雪,整个城市仿佛被披上一件白衣,金陵一院个人名房里,林凡躺在病床上。
周围站着常妙竹、姚冰月和钟立。
“爸的判断对吗?为什么说是植物人了,却突然有复苏迹象?”姚冰月眼神复杂望着病床上的林凡问道。
钟立揉着姚冰月的肩膀。
姚冰月有点拒绝的轻微动作,钟立敏感察觉就放下手。
常妙竹都看在眼里,挑眉头道:“之前你们来看他有没一起进来病房,还跟说了什么?”
姚冰月没回答。
钟立低头压低声音道:“谈了下大学时候的事,还有我小时候为什么讨厌他。”
“第二食堂呢?”常妙竹又问道。
这次姚冰月跟着点头。
“那差不多知道了。”常妙竹回头望着林凡满眼心疼,道:“他跳楼前,刘曼就判断精神出问题了,还追溯到阳旭死亡没能照顾好嫂子,双胞胎学坏了,他心里就压抑着,接着王乾、依依一个个的出事,他一件事都没能办好,刘根走后他彻底压不住自责。”
“甚至他编制出你们结婚,然后精神崩溃在公司总部楼顶跳楼,要不是侥幸二十层外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清洗大楼,掉在起降机上,现在我只能捧着他的骨灰盒,度过余生。”常妙竹感伤道。
姚冰月抬头,岁月留下痕迹的脸满是不解,道:“他为什么认为我会和钟立结婚?”
“他很早就知道钟立光棍的原因,总归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钟杨医生对他那么好,愧疚、怨气一直在心里积压,和各种事搅和在一起,刘曼他会给自己编制一个梦。”
常妙竹叹气道:“在看来他与其让他醒着痛苦,不如做着梦,所以这几月来,我按照他最初不幸的起点,给他编造了一个一样人物,却又不怎么相同的故事,讲给他听,希望他能一直把梦做下去。”
“但是我忽略一点。”常妙竹转头看着姚冰月,道:“你在他心里占据太重位置,我在故事中故意忽略你了,还是受到刺激。”
姚冰月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