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绣摆明了要带如意走,甚至不惜要动手。纪老太太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但是,她如今这副样子,哪有自己做错了事的认知?
先不管她是不是与别人有染,就单单是昨晚她房间里有别人,她就应该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她如今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仗着烨儿对他的纵容保护,她已经是跋扈到,连她这个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还坐在这里,你就要强行把人带走?”纪老太太一脸的阴云密布。
“如意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不管祖母同不同意。”纳兰锦绣看了如意的样子,已经不可能再让步了。
“混账!你从小长在我身边,我对你从来都是宠爱有加,就宠出来这么个东西吗?”
“孙儿不知祖母的意思。”
纪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不要和我打太极,更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意是我的侍女,祖母如果心里有我,就不会对她用私刑。而且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祖母怎么能让人这么折磨她,她的这一双腿我都没有把握能不能给她保住。”
“不过是个侍女而已。”
“侍女就不是人了吗?她现在虽没了亲人,但她也有父母。若是她的父母看见她被磨成这样,他们的心该会有多痛。您是信佛之人,应该知道众生平等,怎么能这样呢?”
“我信佛不代表我会一味的纵容!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有些人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就要有人来管束。你要明白她今日所受之苦,就是因为你,只要你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我自然不会为难她。”
纳兰锦绣也冷笑一声,反问:“祖母让我认什么?认我和良山有私?没做过的事,我要怎么承认?”
纪老太太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太仁慈了,有些事情该让她该知道。她站起来,缓慢走到纳兰锦绣身边,说道:“纪家人知道你身份尊贵,没人敢得罪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纳兰锦绣想的是罗姨娘都敢欺负到她头上,何来没人敢得罪之说?
“不是因为你贵为郡主,也不是因为你有战功赫赫的父亲和兄长撑腰,而是因为你嫁给了纪泓烨。纪家的人尊重你,完全是因为烨儿。我昨晚没有当场揭穿你,而是要把事情拿到私下里来说,既是维护他的声誉,也是对你的爱护。”
“祖母这样说,孙儿承担不起。祖母心心念念的都是纪家,何曾考虑过我们?您对三哥好,不过是因为他是纪家唯一的嫡长孙。您没拆穿我,也是在维护自己家的声誉。如果您真的心疼我,又怎会不听我的解释,就断定了我与人有私?三哥待我情深意重,我怎可有负于他?”
“到底有没有辜负他,你心里最清楚。你一直依靠于他,但是否想过,有一天也许你就靠不着了。”
纳兰锦绣总觉得她说这话没有那么简单,仿佛是在影射着什么,就问道:“祖母这话是何意?”
“他出事了。”
纳兰锦绣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她不确定地问:“什么?谁?”
“余梁受了洪灾,难民无数,时常有暴动。烨儿在给你写完家书以后就失踪了,生死未卜。”
“不可能的。”纳兰锦绣剧烈的摇头,三哥临行前曾跟她保证过,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知道这样对孩子很不好,但她控制不住。她勉强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祖母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可信么?”
“当然,这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纪老太太闭了双眼,一副疲倦至极的样子,她的声音也透出几分沧桑:“他是纪家的指望,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如今他生死未卜,我怎能容你做出有辱声誉的荒唐事?”
纳兰锦绣只能看到纪老太太的嘴一张一合的,她耳边全是轰鸣声。她现在什么想法都没了,她只想去余梁,她要去找他,要离他更近一些,要和他在一起……
就在她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小腹上突然跳了一下,是胎动。她整个人瞬间清醒,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心酸。她低下头,把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那里属于生命的律动。
她帮不了三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们的孩子,这样才算不负三哥所托。她的手依然在颤抖,声音却已经平静下来,她缓缓道:“叶丙,良山回来了没有?”
叶丙愣了一下,看向站在他不远处的良山。良山也是一脸凝重,他刚刚就进来了,郡主竟是没看到吗?他知道刚才老太太的话,已经让郡主方寸大乱。他走到纳兰锦绣跟前,低声道:“郡主我回来了,您要的担架也取来了。”
纳兰锦绣盯着良山看了半天,眼睛似乎才能聚焦,她点了点头:“你们把如意放上去,动作轻一些。”
叶丙和良山这时候可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他们动手把如意抱上去,又叮嘱抬担架的人,走的慢一些,动作也一定要轻。
纪老太太是看不得良山的,虽然这孩子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很沉稳,和锦儿也就差个一两岁,不正是合适的吗?她见侍卫们抬着如意走了,只有良山和叶丙依然守在纳兰锦绣身旁。
不由看向她的肚子,她的身孕三个多月了,还没怎么显怀。若是烨儿这次回不来,这孩子就是他们纪家唯一的嫡系血脉了。老太太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不要想太多,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纳兰锦绣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她脚步顿了一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