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先用钝刀拍击鱼头,再仔细刮去鳞甲。”
话音刚落,一顿拍击声响起。萧风睁开双眼,看着蹲在青石上正用一把未开刃的短刀拍着鱼头的了然,无奈的摇摇头,又暗自闭上了双眼。
这酒肉和尚,真是古怪,宰条鱼也能弄出这么多花样。
“鳞甲除闭,再以利刃自鱼头与鱼尾三指之处入刃三分划开。”
“然后,再抽出筋线。.........”
声音又响起,萧风暗自皱眉,不过却没有睁开双眼。了然这老和尚,难道是常年独自居住,得了失心疯不成,连宰两条鱼也要发疯般的朗声顾自言语。
了然拿起另一把开锋的短刀,嗖的一声在鱼头与鱼尾划开了两道口子。双眼盯着萧风的神态,手指却是像长了眼睛一般无比熟练的伸手从刀口内揪出了两条白色的筋线。
见萧风只是皱了皱眉,并没睁开双眼,了然一笑,单手拍在青石之上,只见湖水猛然泛起道道涟漪四处散开,几条手臂大小的鲤鱼忽然如活了般飞跃在天空中。
了然另一只手中的短刀一个旋转,闪过一抹雪亮的刀光之后,只见五六条肥硕的大鲤鱼转瞬便掉在了青石之上。如果萧风此刻睁开双眼,定会骇然的发现这和尚只用了一息不到的时间便将五六条鲤鱼开膛破肚,且各个豁口整齐一致,不伤鱼脏丝毫。
“诺!”
“若是遇到像这种甚为肥美的鱼,一定要均匀的切段,配以沸水用陶罐大火煮制出锅。”
“再加上陈年花烧酒下肚,那才过瘾!”了然一边自顾自的说着,手中的短刀旋转在掌中,只听咻咻数声之下,数十段整齐大小一致的鱼块从半空中噼噼啪啪的稳稳落入了脚边的褐色陶罐之中。
听见了然的话,萧风的肚子不争气的再次咕哝叫了一声,但是喉头动了一下之后,却是强忍着没有睁开双眼。
静心!
静心!......
慢慢体验身体的变化和周边的声音!一定要记住师父的话才行!.........
了然看了一眼依然紧闭着双眼不为所动的萧风,络腮胡一动暗自撇撇嘴收刀入鞘,端着手中盛满了鱼块的陶罐起身。
临近萧风身旁时,嘴角古怪的一笑,左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萧风的小腿扫去。
砰!
萧风不防,当下摔在草屑中吃了一个狗吃屎。
了然哈哈一笑:“哟!这是哪里来的王八,也敢在佛爷身前现身,就不怕佛爷清炖了你!”
萧风愤然,内心暗骂好你个狡诈的秃贼!在练功的时候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但是却是依旧没有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猛然跃起,又端端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扎稳了马步。好歹也是扎了整整三年的马步,这点儿手段就能让小爷坐毙怎么可能。
了然的笑声戛然而止,摇摇头端着陶罐离去。
西风雁站在窗前,一双美眸看着湖边的二人,如冰山雪莲在风中摇曳一般,静静一笑。
了然回头,眼神在空中和西风雁触碰,当下颔首点头笑笑,然后提着陶罐来到他居住的木屋前。将陶罐放下,从周边取了几块青石,围成了灶台。再拾些柴火,生起了火。
一炷香之后,炊烟从草庐中缓缓升起,直至青云之际消散在天空之中。灶台之中的柴火噼噼啪啪炸响,跳跃着火苗释放这恐怖的高温。
陶罐之上的盖子砰砰上下跳动,一股白气蒸腾而上。
萧风深吸了一口香气,喉头不断的吞着口水。两只脚如筛糠一般抖动,心里更是将了然给骂了个遍。这秃贼明知自己没吃饭,还偏偏在这湖边起火煮鱼,真是好生无耻。
“哎呦!看这小腿抖得!啧啧啧,实在饿了就算了吧,这破马步有啥意思。”了然用海碗端着肉汤,提着酒坛一屁股坐在了萧风的身旁。
一边说话,一边吧唧大口吃着鱼肉,看着萧风痛苦的神色哈哈大笑着直呼过瘾。
静心!
静心!.....
用身体去感受周围的一切,用心去听那些声音,你定能捕捉到些什么。
呼!
吸!
呼!
吸!............
萧风的胸膛不断起伏,整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好似神明一般端坐在云端,不无悲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胡杨林,此刻晌午已过,太阳逐渐偏西,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生成一片美轮美奂的红霞。湖边是一片错落而居的草庐,正中间的地面此刻一名大胡子和尚正端着手中的大海碗胡吃海喝。
大胡子和尚的旁边,是一名黑衫少年。这少年扎着马步不动如山,微闭着双眼,嘴角正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渐渐起风,萧风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泡在了热水中一般温润,浑身都被温水包裹着,滋润着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一阵劲风忽然自萧风体内凭空而出,朝着四下消散而去。而萧风本人,此刻却还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依然紧闭着双眼,如一根木桩一般扎在地面一动不动。
了然猛然停住了吞咽声,瞪大了双眼颇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萧风,然后转头朝着西风雁居住的木屋看去。西风雁朝着了然微笑点点头,目光在萧风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便转身消失不见。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竟然连扎马步也能成功修炼出内劲!”
“妙!”
“实在真是妙哉!哈哈哈.......”了然蹲在萧风的